第一百六十八章 图主夜斩东巷
三日内,图主新令贴出:
【图主令·禁鬼篇:即日起,凡造假军、诈尸、移坟装魂、扰民惊兵者,按图律判‘制乱’,直接斩首。军营三百步内,夜禁鼓、禁装、禁演习,凡借“兵伎”惊扰民者,立审立杀。】
百姓看完,只说了一句:
“咱图主,连死人都能治得服帖。”
尸兵案平了,但冯家这根刺还在。
陈渐合上卷宗,低声说:“东厂不死,图制难生。”
“下一步,不是等他们来,是我先去杀他们一锅。”
冯显的人头刚挂上去,东巷那边的风就不对了。
这条巷子,是长阳最老的一块地。
传说里是商道起头的街口,后来成了官宅密集区,再后来,东厂撤出时,很多旧人就窝在了这里。
街面铺得光鲜,屋里却藏满烂账。
陈渐早知道这地方有事,一直没动。
他不是怕,是在等一根火柴。
现在,冯显死了,那火点着了。
这天夜里,李桃走进正案堂,一身夜行衣,火铳挂腰:“人我查过了。”
“东巷十二户,八户是东厂退役,三户是假商,实际是情报口,剩下那一户……是‘白册’。”
“你确定?”
“肯定的。”
“那家养的狗都比人安静,家里灯不亮,炉不熄,三更送饭,五更换水,一年不见出门。”
“我让人爬上去看了,地下有暗道。”
“通往哪儿?”
“通向旧都发来的‘旧线’——原厂情报线,埋在这儿整整十年。”
陈渐没说话,只把桌上的火铳检查了一遍,又摸出那把旧刀,贴着布磨了两下。
“走。”
“亲自去?”
“我不放心。”
“带几个人?”
“就咱俩。”
“这玩意儿,你知道的,人多,消息就漏。”
李桃嘴角一咧:“我喜欢你这劲儿。”
夜色浓重,两人从西厢绕过,直奔东巷。
街上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户灯还亮着。
他们贴着墙走,不出声。
到了那户“白册宅子”前,李桃往院门一拍:“里头的,出来说话。”
没人应。
她也不等,直接抬腿一脚踹开门栓。
门里黑漆漆的,静得渗人。
陈渐举火铳往里一指:“有火星。”
李桃冲进去,刚踏过门槛,一根弩箭“嗖”地就过来,差点擦着她肩膀过去。
“有埋伏!”
“我来开道。”
她一个翻身闪进偏厅,火铳一抬,“砰!”就是一枪。
木墙炸裂,里面跳出两人,黑衣蒙面,动作迅猛。
但不够快。
陈渐早就绕了后门,火光一起,两人直接被他撞翻。
“别废话。”
“留一个活口。”
十分钟不到,屋里人全歇菜,满地血。
李桃踩着一具尸体喘气:“这家还真藏了不少人。”
“而且训练痕迹明显。”
陈渐没应,翻出地下的暗道口,往下走。
道里湿漉漉的,石板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足迹,一直通到巷尾。
他们追了大半里地,在一口废井边找到最后一个人。
那人正扒着井口往下爬,身上背着一筐卷宗。
陈渐冲过去一把拎起:“你是谁的线?”
那人刚想咬舌,李桃一个飞踢踹翻在地:“别急着死,死也得吐干净。”
陈渐拔刀,在他脸边划了一道:“说。”
那人吓得连滚带爬:“是……是东厂余营头目‘黄签’设的线!”
“井底藏的是东厂未撤情报卷,京城每月有人来取,一次送三十页!”
“我不是主谋!我只是守口的人!”
陈渐没听完,一刀封喉。
“我不听废话。”
“这口井,从今晚起,叫‘东巷死井’。”
卷宗拖上来,一共七筐,全是密文,还有三份写有“朝中名单”的旧书页。
李桃看得头皮发麻:“这玩意儿要是流出去,图制就真完了。”
“不会流。”
“这玩意儿,只能一把火烧了。”
“但——”她迟疑了一下,“要不要……先给太后抄一份?”
“给她干嘛?”陈渐冷笑,“这玩意儿她早有副本,只是舍不得拿出来。”
“咱拿着没用,烧了,省得惹祸。”
当晚,正案堂后院起了一把大火。
七筐卷宗,一页不留。
火光烧了两个时辰,烧得东巷老狗都不敢吠。
第二天早上,长阳街头张贴新榜:
【图主令·清巷篇:东巷一带旧厂余线已查,夜间击杀二十一人,获卷宗七筐。自此日起,东巷设三岗一署,户籍重核,出入登记,凡复查无户者,入疑档,审后清除。】
没人反对。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东巷从此不再是老人的巷,是死人堆上重修的地。
而图主,是真正把脏水泼进火里的那个疯子。
疯,但清。
狠,但稳。
这座城,再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藏猫猫了。
冯显死了,东巷清了,尸兵的事也压了下去。
可这时候,庙堂那边突然发来一道信使命令,不是三省,不是太后,是“庙堂九卿联名”。
九卿,是礼、兵、刑、吏、户、工、都察、鸿胪、光禄九个部门,正经大夏政令核心。
这一道信,是九卿联署,请图主“上庙堂陈卷”。
表面说是“述长阳之制,备天下借鉴”,实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陈渐,闹出这么大动静,是时候进宫对账了。
李桃拿着信,直接就骂了:“这群老东西,打不过就请你喝茶,嘴还这么好听。”
叶青薇也不信:“九卿什么时候这么和气过?你要真去了,指不定哪天就让你丢官削权。”
曹雪则直接戳穿:“庙堂这招,叫‘请君入瓮’。”
“你陈渐去了,他们就有了动你名义的台阶。”
“你不去,他们就可以说你拒诏抗命。”
陈渐没说话,把信收进袖子,回屋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他穿上了那身从没穿过的图主礼袍,黑底金线,披着图卷式样的披风。
李桃在门口看着:“你真打算去?”
“这一步,必须有人走。”
“规矩是我定的,不是为了藏起来的。”
“我要是这会儿缩了,天下人就知道了——图制,是能做但不能讲的东西。”
“那这场局,从开始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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