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黄七蕊看过那些被金夫人收起来的威胁信后，问过金夫人金天烨和金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时候金夫人怎么说的来着？
金夫人说是因为金天烨有断袖之癖，当年金天烨逃婚打算和府里的一个小厮私奔，被他哥哥金天材拦下了，金天烨的事情败露才被逐出金家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因为金夫人这样说，所以黄七蕊才推断金天烨就是因为此事所以才对金天材有仇恨。
现在看来，原本和金夫人苏芸两情相悦的人是金天烨，金夫人说金天烨是断袖的这个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果然，谢斐点点头，说：“没错，金夫人那个时候说的的确不是事情，不过，断袖之说倒不是金夫人专门编出来对付我们查案的。”
“那是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黄七蕊更不解了。
谢斐看了黄七蕊一眼，说：“你自然是不明白，只是金家世代经商，难免唯利是图了些，金天材和金天烨虽然都是金家的儿子，而且还是同胞的兄弟，但是两兄弟的性格大为不同，金天材从小就对算数之类的感兴趣，金天烨却只喜欢一些诗词歌赋，
三十年前，不到二十岁的金天材就已经能挑大梁承帮金家把铺子越开越红火，而金天烨对这些生意上的账目从来不肯过问，所以虽然外人说起来都夸金天烨更有才情，但在唯利是图的金家人眼里，金天材才是金家未来的希望，所以金天材在家里也更受宠一些。
当年他们兄弟二人都想娶苏芸，金家二老本就更偏袒金天材，何况当时苏芸已经怀上了金天材的孩子。
如果将这件大哥欺侮弟妹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让金家没了脸面，那金家在城中的生意必定会受到牵连，所以在权衡利弊之下，金家决定舍弃金天烨，保全金天材和金家的生意。
金天烨被家法伺候赶出族谱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金天烨在金天材娶苏芸的当天，想要去将苏芸救出来私奔，这件事却被金家人粉饰太平对外透露说是金天烨有断袖之癖，败坏金家的名声和败坏金天烨一个人的名声之中，金家果断地就选择了舍弃掉金天烨……”
听到这里，黄七蕊有些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家人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互相扶持，她不知道原来流着一样的骨血的亲人之间也可以这样机关算尽……
想必金夫人之所以要坚持一年用金天烨的名义给金老爷写威胁信，就是为了替金天烨和当年的自己报仇吧……
黄七蕊唏嘘地说：“只是金夫人如今杀了金老爷，金天烨也看不见了，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她这又是何必……”
桌上的一壶茶已经有些凉了，黄七蕊叫来店里的小二添茶，还没喊出口却被谢斐制止了。
“等等，这事情，还没说完呢。”谢斐慢条斯理地说。
“还没完？”黄七蕊皱眉问道，“难道金夫人不是因为这个对金老爷下杀手的吗？”
谢斐微微颔首，说：“你或许认为这件事已经可以让金夫人对金老爷积攒足够多的仇恨了，但是三十年前的旧事并不是金夫人真正的杀机。”
谢斐说完这句话，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引得黄七蕊十分着急：“大人，那到底是什么让金夫人忍了三十年呢？”
“你可否还记得在金老爷房中看到的东西？”
谢斐问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声音也稍微压低了一些，但是黄七蕊并没能捕捉到谢斐的不自然，她依然是一脸的好奇和坦然：“我记得，就是那面墙上放了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还有一根练武的人才会用的皮鞭。”
听着黄七蕊字里行间的天真，谢斐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到底要不要跟她说，但看着黄七蕊一脸的好奇和期待，她一双眼睛就像里面有星星似的，谢斐还是开了口。
“那些东西不是练武的，而是……”谢斐在脑中想好了措辞，“那些是专门用在人身上的，多见于床笫之间，有些人有这样的嗜好，在鱼水之欢时，用这些道具来助兴……”
谢斐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坐在他对面的黄七蕊的脸也已经泛上来一层暧昧的红色。
本来也有些局促的谢斐，在看见渐渐红了脸的黄七蕊之后，心情莫名很好，他轻声对黄七蕊说：“懂了吗？还要听吗？”
黄七蕊忙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她的脖子缩成一团，因为想到了金老爷房中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联系刚才谢斐说的话，黄七蕊的脸涨得通红，低声说：“懂了，不听了……”
说完，黄七蕊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又改口说：“不不……没听懂，但不听了……”
谢斐看着黄七蕊这副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弯出一个弧度，他轻咳一声，重新讲述起来：“金老爷房中的东西，是他用到金府中那些丫鬟身上的。”
“那些丫鬟？”黄七蕊突然回想起来，那天露面的十几个丫鬟，那个时候黄七蕊还有些好奇，为什么金府的丫鬟都是正处妙龄的少女，而且那些少女的样貌个个都不输给声仪阁的女子……
现在想来，那些丫鬟竟然只是为了满足金老爷的私欲。
“那……那……”黄七蕊吞吞吐吐地问道，“难不成，我们那天看见的那些姑娘们都被金老爷的鞭子打过吗？”
黄七蕊想到那天在金老爷房中看见的那条皮鞭，想到那鞭子落到人身上发出的声音，不由得身上一怔。
谢斐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金老爷房中那条鞭子上，还留着散不去的血腥味，鞭子的纹路上也还有干涸的血迹，想来，金老爷下手是很重的，而且，那些东西应该也不止用过一次，不止对一个人用过……你还记得宝燕姑娘吗？”
“记得。”
“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一条从袖子里延伸出来的鞭痕……”
可能之前黄七蕊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和金夫人的谈话上，所以她并没注意到宝燕身上有伤，但是听见谢斐这样说，宝燕那个乖巧的姑娘的音容笑貌又回到黄七蕊的脑海中。
“宝燕姑娘她那么乖巧，怎么要这样呢……”黄七蕊说着，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手背，她难以想象金府里的丫鬟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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