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兰的话就说一半,点到为止,牛天虎却了然地“哦”了一声。
转过头瞥了眼麦穗饭馆的方向,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
艺校?挺好。
那边,三个姑娘已经到了电影院。
县城里只有这么一家影院,面积还不太大,平常来的人很少,只有节假日的时候人们才有想法来“奢侈”一把。
“老板,麻烦来两张票。”
售票亭里的中年男人放下报纸,透过眼镜瞅了几人一眼,在票本上撕下来两张,不冷不淡地说道:
“五毛。”
姜谷青把麦穗给的十块钱放到一边,从另一个口袋拿出来一张一块钱。
何晓玉瞄了一眼,惊奇道:
“你还有钱呢?”
姜谷青咧嘴一笑。
“上个月我嫂子给寄的生活费还有剩余,就先把零钱花了...”
“哎老板,再给我来桶爆米花吧...啊不,三桶!”
爆米花是用老式的铁炉子爆出来的,玉米粒装在炉子里,架在火上不停地翻烤,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套在布袋子上,用一根铁棍一撬,“嘭”的一声玉米花就爆了出来。
除了玉米,还有大米花,玉米筒子可以做。
姜谷青最喜欢的就是爆炸的那一声。
以前只敢藏点儿小钱,偷偷跑去爆米花摊,买个半包来尝尝。
这会儿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买来吃了。
孟雨婷没说话,站在一边只是羡慕地看着。
她在艺校的时候,大部分女生都和她一样,要不就是不被家里待见,要不就是图便宜。
每个月的零用钱能零零散散凑起来十几块钱都算事有钱的了。
她们早早就跟着艺术团四处去演出,收回来的报酬能分几块钱,她们也就凑一点儿钱出来找个小馆子开开荤。
几个月也就这么一次。
姜谷青却说,她每个月都能收到生活费,而且数额还不小。
她想出去打工勤工俭学,麦穗都不让。
这让孟雨婷怎么可能不羡慕。
“你嫂子对你可真好...”
“那是!我嫂子可大方了!”
一说起麦穗来,姜谷青就有说不完的话,一人抱着一桶爆米花,听着姜谷青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走进电影院里。
电影散场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三个人准备原路返回到小饭馆。
拐进一条小胡同的时候,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几个妹妹,去哪玩儿了?”
牛天虎那张假惺惺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何晓玉站在前面挡住后面两人。
“去哪还得告诉你?!”
何晓玉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弱不禁风了,但站在牛天虎面前还是像个小鸡仔一样没有半点儿威胁力。
牛天虎瞪了她一眼,直接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甩到了墙上。
“有你啥事?”
姜谷青和孟雨婷不认识他,忙着去扶何晓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
“妹妹,今年多大了?”
牛天虎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隐隐透出来些淫光,搓搓手不紧不慢地走向孟雨婷。
流里流气的样子跟个混混没什么分别,也真是难为他之前装得人模人样。
“跟哥哥去玩会儿?”
孟雨婷害怕地直咽口水,嘴唇也在不自觉地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就是冲上去给他一耳光,就这瘦得跟竹竿子一样的手臂,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牛天虎一步步逼近,孟雨婷连连后退,贴在墙壁上已经没路可去了。
“怕啥,哥哥是好人...”
牛天虎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孟雨婷的手腕,像鸡蛋白一样滑嫩的触感让牛天虎咽了口水,眼底也渗出了贪婪之色,手指头忍不住往上摸去。
“你干啥?!”
姜谷青扶起何晓玉,确定她没什么事,转过头就冲过去拽着牛天虎的衣服把他推到了一边,拉开两人的距离。
“小心点儿...他可不是个好东西...”
何晓玉拉了拉姜谷青的衣角,贴在耳朵后悄悄说道。
姜谷青才不怕他,冲过去挡在了孟雨婷身前,仰着小脸跟他对峙。
“呦,你这死丫头胆子倒是肥,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别挡爷的道,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牛天虎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就姜谷青这身板,他一拳一个!
“你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站也站不直,话也说不清,什么玩意儿...”
闻言,牛天虎佝偻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吐掉了嘴里那根狗尾巴草,瞪圆了眼睛一把揪住姜谷青的辫子往后一扯,恶狠狠地说道:
“死丫头,还敢跟爷犟嘴!看我不...”
“啊——”
牛天虎的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了一声,捂着下身滚在了地上。
姜谷青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又拍了拍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还不忘嘲讽他。
“就这点儿能耐?”
牛天虎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打滚,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还会功夫呢?”
孟雨婷抓着姜谷青的肩膀,怯生生地探出脑袋来看一眼,见牛天虎已经没有什么还手的力气了,这才松了口气。
“嗐,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
姜谷青反应倒是挺快,趁着牛天虎大嘴炮威胁她的时候,对着他要害就是一脚。
虽然他们姜家兄妹俩总是吵架,但是这种防身的小技巧,姜谷明可是好不保留都教给她了。
姜谷明原话说:
“以后别被人欺负哭鼻子回家找他哭。”
当时姜谷青还埋怨过她哥冷血无情,现在看来还真是错怪他了。
牛天虎已经疼到浑身冒冷汗,姜谷青上去又踹了他一脚。
“你再横啊!这可老实了...”
何晓玉也紧跟着冲上去,卸下自己的背包对着牛天虎就是一通乱砸。
“你这么打不疼,我教你...”
姜谷青特意示范了几下,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接着就上手试验。
孟雨婷哪干过这种事,手腕轻飘飘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用这个,可好使了...”
姜谷青“好心”把自己的背包给她当武器,果然动静大了不少。
牛天虎没有还手的力气,像只虾米一样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三个女孩围着她胖揍一顿狠狠出了气,拍拍手上的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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