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陈,跟在祈景淮身边太久了,也学会拿官腔压人了。
此时,程乐渝还能再说什么呢,夹紧了包包肩带,硬着头皮走进去。
电梯以让人不适的方式缓慢下降着。
陈秘书一脸慈爱看着程乐渝,这个小姑娘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一股子小狐狸的机灵劲儿,性格也开朗,说话有时会不修边幅,但有她在的地方,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样的儿媳妇,花百万彩礼也值得呀。
陈秘书的神情又颇为得意了些,说道:“乐渝,今天加班辛苦了,我儿子开车来接我,顺道让他送你回去吧!”
闻言,程乐渝一愣。
祈景淮也是一愣。
两人同时朝陈秘书看过去。
陈秘书以为小姑娘遇到这种事,难免会难为情,语气越来越慈爱,越来越柔软:“我儿子你很好的,早些年在国外时一直专心医疗事业,现在回国了,主要目的就是找女朋友。我呀,就想问问你的意见,愿不愿意给我儿子见一面,明天周六,约在街心花园附近的咖啡馆怎么样?”
程乐渝简直要流出黄果树大瀑布了,张口就拒绝:“陈秘书,我和你儿子刚好相反,我现在不想找男朋友,只想专心事业。”
“没让你找男朋友,就是让你……相个亲。”老陈自以为是地理解为,相亲是找老公,不是找男朋友。
“不好意思陈秘书,我对相亲有阴影,上次我妈来,给我安排的相亲人数没有三位数,也得接近三位数,其中还碰到几个变态,天天堵在我家路口……”
陈秘书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程乐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我不是说您儿子不好,我是说,我不喜欢与任何男人相亲,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相亲……”
“你才二十三岁,大好年华,不能因为一点点挫折就退缩,你要勇敢,要越挫越勇,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陈秘书拿出平日里给手下那帮小助理们开会时的劲头来。
程乐渝实在听不下去了,张口就要问老陈是不是听不懂她的话,余光瞥到祈景淮的黑脸时又迅速收住冲动。
忍忍吧,别让祈景淮以为她是个鸵鸟派,遇到困难就缩脑袋。
“那好吧。”程乐渝一脸无奈答应下来,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程乐渝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老陈儿子,珠圆玉润,脊背微驼,双眼无神,吓得她几乎不敢看第二眼。
看来不光子不嫌母丑,父也不嫌子丑啊。
程乐渝喝了口水稳一稳受惊的小心脏,自我安慰道:不能以貌取人,老陈他儿子人长的是磕颤,但她的外貌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她今日特意穿了楚含的小吊带,又从九元店里买了顶看上去就很便宜的假发,整张脸涂的五彩缤纷,跟川剧变脸差不多。
老陈儿子看了程乐渝一眼,也“心惊肉跳”地低下头去。
“早就听我爸说,程小姐冰肌雪肠,闭月羞花,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可不是咋滴,月亮和花见了今日的她也得吓挂。
程乐渝心里自嘲了下,面上不动声色地朝老陈儿子颔首:“谬赞了。”
然后,一阵沉默。
程乐渝晲了一眼表,想着,十分钟内,老陈儿子若是不说话,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走人了。
可是,等到九分钟五十秒的时候,服务员过来续水,转身的时候纽扣挂住了她的假发,她那“三千青丝”瞬间倾汇而下垂在胸前,老陈儿子看着她错愕瞪大了眼。
“你,你竟然,还带了假发?”
程乐渝脑袋电闪雷鸣,期期艾艾回:“我,我带假发怎,怎么了,你不是,里面也也也加塞了衣服?”
老陈儿子震惊之后面部表情温雅了不少:“我很抱歉。”
“千万别~咱们俩就这样保持着对彼此的初见印象挺好的,不要抱歉!不要犹豫!不要迟疑!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咱俩没戏。”
她今天会来这里,纯粹是看在老陈的面子上以及顾虑祈景淮的想法上,跟老陈儿子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老陈儿子淡淡看着她,仿佛相比较于程乐渝的假发,她的一言一行不足以让他震动了。
他神色平和地问:“为什么?”
程乐渝想了想,很客套也很刁钻地说:“我算过命,不能找姓陈的,否则生不出孩子。”
老陈儿子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半天后才说了句:“好吧。”
虽然过程很扯淡,但是老陈儿子是个很有修养的男人,结了帐后默默走人了,程乐渝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喝进肚子里的水分开始发挥作用,一阵尿急,她拿起包就往厕所跑。
“女卫生间在那边。”磁性的男声突然闯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祈景淮闲闲倚在男厕擦得锃亮的墙壁上,微微歪着头,衬衫扣子解了两颗,站在厕所这个别具风情的地方,哪个急着脱衣服的女性看见了都不能把持住。
程乐渝差点破功,说话都结巴了:“祈、祈总,你怎么,在这?什,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刚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没见祈景淮走进来呀。
祈景淮不咸不淡地说:“就在你刚刚扯着嗓子喊,找姓陈的生不出孩子的时候。”
程乐渝:“……”
祈景淮又说:“什么年代了这么迷信?和姓陈的生不出孩子,和哪个姓的可以呢?”
程乐渝小腹憋涨,简直要受不了:“祈总,在这个风雅的地方,您就别揶揄我了……我先去方便,不陪您了。”
程乐渝没给祈景淮回嘴的机会,一头扎进女厕里,故意看了两集宫斗大剧才出来。
没想到,第一眼就看到祈景淮依旧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跟坐化了一样。
祁景淮看到程乐渝出来,眉毛才微微动了动,以命令的口吻说:“把妆卸了,换身正常点儿的衣服,陪我去个地方。”
程乐渝内心很排斥,想也不想拒绝:“我没有卸妆水。”
祁景淮早有预料:“用清水。”
“我没准备衣服。”
“不远处就有女装店。”
“我没有钱。”
祈景淮:“……”下一秒,便从容地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钱包,放在程乐渝手里。
程乐渝托着沉甸甸的钱包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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