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霞眼神闪了闪，不悦道：“佳念，柳奶奶怎么会许我什么好处，我就是觉得你住回柳家，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柳佳念气笑了，“我娘和我以前在柳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村里人人都知道，现在你竟要我回柳家？”
“佳念……”
柳佳念摆手道：“春霞姐，我再问你，对你来说，奶奶亲还是娘亲亲？”
“这个……这个很难说，两个都亲。”
“可对我来说却不一样，娘亲对我有生养之恩，她却在病中被奶奶赶出家门，甚至连死后连一副棺木都不肯给，我觉得明显娘亲比奶奶亲。”
“所以春霞姐，你真的不用为柳奶奶说好话了，我不会原谅一个试图耽搁我娘下葬的人。”
沈春霞刚想说什么，沈春红就开口道：“春霞姐不会不知道咱们这儿的风俗，逝者下葬都是看好了时辰的，不能耽搁。”
“柳老太太也不会不知道这个习俗，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拦着不让佳念娘下葬，你叫佳念怎么能不计较？”
“春红，这里没你什么事，不清楚事情就不要乱说。”这话里已是带了怒气。
沈春红正要再回嘴，柳佳念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再跟沈春霞起争执，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亲戚，为着自己撕破脸不好。
沈春红怒其不争在看着柳佳念道：“佳念……”
“没事，我来说。”柳佳念笑笑，然后看向沈春霞的目光更冷了，“春霞姐，你说春红姐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难道你清楚？我记得我娘没了的那几天，你回你姥姥家了吧，倒是春红姐的奶奶和娘帮我一起料理了我娘的后事。”
“我想听听你所知道的事情是怎样的？”
“佳念，这个事情都过去，你一再提起，是想让你娘在地下不安吗？”沈春霞的眼神有些慌乱，刚才也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只好转了个话题。
“一再和我提起的不是春霞姐你吗？”柳佳念淡淡看了她一眼。
然后拉着沈春红往另一条路走去，“春红姐，我上次在山上还发现了一种蘑菇，比我们平时吃的还鲜，我带你去摘。”
“好啊！好啊！”沈春红看了眼僵在那里的沈春霞，跟着柳佳念就走了。
直到走到好远，确定沈春霞没有再跟过来，沈春红才嘟着嘴道：“什么嘛！春霞姐是被柳家那些人灌了什么药，明摆着的事情都能反过来说，还说什么为你好。”
柳佳念笑笑，“她可不是为我好，她是为她自己好。”昨天楚东已经查出，沈春霞跟柳家大房二儿子柳永武在镇上一起逛街，两人还单独在一起吃了饭。
“为她自己？佳念，我不明白。”沈春红疑惑地说。
“昨天春霞姐去了镇上，住我对门的楚景昀看见她和柳永武在一起逛街。”柳佳念也没瞒着沈春红。
“什么？春霞姐跟你那个堂兄柳永武？”见柳佳念点头，沈春红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昨天我去找她，她说有点事要出去，还特地换了身新衣裳，问她去哪儿，却是支吾着不肯说。”
说到这里，沈春红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一件事，半年前你大伯一家回来，我也在村后的池塘边看到他们在说话。”
“那时我问春霞姐怎么跟你堂哥在一起，她说是正好碰到，你堂哥让她带点东西给家喜哥，我也就没往心里去，难道那时候他们就在来往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春红姐，以后你叫柳家人就叫他们名字，别叫我的什么人，自从我娘下葬，他们就不再是我的什么人了。”
“行了，我记住了，是我的错，以后一定改。”沈佳红爽快地说：“哦对了，你现在真不喜欢高冬磊了？”
“我也跟你说过我喜欢他？”柳佳念惊讶了，在她的记忆当中，她并没有跟别人说过，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知道？
她可以认为沈春霞是听那天村里的传言，故意诈她的，但沈春红不会才是。
看柳佳念似乎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沈春红惊讶地问：“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柳佳念有点丧气地问，不会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吧，那原来那个柳佳念也着实是勇气可嘉了。
“这……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你的朋友不算多，想来你也不会去跟柳佳佳她们去说。”沈春红想了想道：“以前你娘也把你看得比较严，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多。”
“所以，你的意思，只要我坚决否认，就没人会相信我动过这种心思？”
“你真动过这种心思？”沈春红瞪圆了眼睛。
“也许吧，那时候的事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反正自从经历了我娘亲死亡和下葬那天的闹腾，我已经不想这种有的没有的事情了，先把自己的日子过起来才是正事，相信我娘泉下有知，也希望我能过得好。”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那个李冬磊虽说长得还可以，但人家现在都中举了，怎么会瞧得上咱这种村姑，咱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对了，你说找到一种很好吃的蘑菇，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喏，再往前走一点，在那片松树外就是了。”柳佳念带着沈春红走过去，在背阴的地方果然看到很多蘑菇。
“这个还真是我没见过的，佳念，这叫什么？”沈春红一看地上的蘑菇就眼睛发亮。
随即也不等柳佳念回答又自己回答道：“瞧我，怎么问你这样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叫什么菇呢？”
只是她的话音一落，柳佳念就笑道：“这个我倒还真知道，你不记得我表哥是干什么的了吗？这个我在他那儿见过，叫鸡纵菇。”
“鸡纵菇？”沈春红把一朵鸡纵菇拿在手里看，“一点也不像啊？”
“像什么？”柳佳念奇怪地问。
“不是鸡纵菇！实在看不出像鸡的哪个部位。”
柳佳念失笑，要不是看沈春红说得那么认真，她一定会以为她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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