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绵揉了揉眼睛，呜咽一声。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想要赚了钱回来给奶奶买大肉包，可是，可是没钱了！”
秦老太眉头一攒，声色俱厉。
“没钱？怎么会没钱？我之前不是给你一百块钱么？你妈就是天天住院，能花多少钱？”
秦绵绵又开始哭了起来，哭哭啼啼，抽抽噎噎。
“我，我卖东西，东西被偷了！他们，他们还说要送我去警局，呜……”
“猪脑子，不会卖东西，谁让你去逞能的？家里面原本就没钱，你还这样糟蹋！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秦老太气得要命，但是苏三娘却心疼得要死。
被折磨一下午，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呢，说不得被怎么威胁恐吓呢！
看看这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软了声音，为女儿求情。
“妈，绵绵她是好意，就是没经验办了坏事儿而已。这一次记住了，下次就不会出错了！”
“呵呵，下次？还有下次这个家也别要了！你是不心疼，毕竟不是你的钱。家里面眼看都快要揭不开锅了，还要这样糟蹋。等到礼拜一，快点让王瘸子把人接走，去祸害别人家吧！”
秦老太又旧事重提。
有一就有二。
苏三娘之前已经顶撞了一次，如今胆子也比之前大了点儿。
“妈，绵绵不嫁，我不许！”
秦老太翻了苏三娘一个白眼。
“谁管你许不许？你敢撞死到他们家，我就敢撞死你面前。你瞧好吧！”
说完，饥肠辘辘的她直接把饭碗夺了过去，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饿了一下午，实在是饿狠了。
三个馒头直接被她全给吃了，就连玉米面汤也没有给秦绵绵他们留下一点儿。
秦老太最后打了个饱嗝儿，直接把饭碗往桌上一扔，让秦绵绵去洗东西。
“奶奶，这是我们三个人的饭，您吃了让我们怎么吃？”
秦老太瞥了她一眼，直接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苏三娘给秦绵绵比了个“嘘”，让她不要说太多，老太太说话太难听，担心女儿受委屈。
秦绵绵轻手轻脚地拿了饭盒出了门，没多久，她又端了几盒饭菜到了病房。
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出现在病床，秦老太也不装睡了，直接从床上起身。
面前的东西让她对秦绵绵横眉冷对。
“你不是说没钱了么？你不是说只能买青菜馒头么？这是什么？”
秦绵绵很无辜。
“这是老板他们卖不完的东西，又不能等到明天，所以就便宜把这些锅底卖给了我。奶奶还要不要吃，再给你吃点儿？”
秦老太原本想要吃的，但是她一坐起来，直接打了一个嗝儿，又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但还是梗着脖子把吐出来东西重新吞了下去。
不说秦绵绵，就说苏三娘都觉得没眼看。
秦老太翻了个白眼儿，起身下床去了卫生间，没多久，她回来之后又跟没事儿人一样，拿了肉包子往嘴巴里面塞。
不过到底是之前吃了饭的，她也吃了半个包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秦绵绵看苏三娘吃完了饭，这才收拾了饭盒离开了医院。
她去外面买了饭菜又往小院跑。
赵奶奶见到她有点儿开心地把人接了进来，又问起了苏三娘的事情。
秦绵绵催她吃饭，又把医院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奶奶眉头紧皱。
“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你奶奶那个人我了解，不管怎么说，都会达成所愿的。我怕礼拜一你真的……”
秦老太还能要点儿脸面，但是王瘸子那个妈，可不是个要脸的。
秦绵绵弯了弯唇角，笑着摇头。
“这个，您就放心。不会出事儿的！您这几天先委屈一下，我明天去给您买点儿种子，您想种个啥都行。反正周爷爷也不理我们。”
赵奶奶笑着应了声。
换了新地方她也开心，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奔头。
开心之下，连带着馒头都多吃了半个。
这几天必然有事儿，秦绵绵第二天直接没出去摆摊儿，白天就在医院里面守着母亲和秦老太。
果不其然，到了十点多的时候，病房里面来了客人。
是陈秋田他们几个人。
大家都关切地扑过去询问秦老太的伤势，乌央乌央的。
知道的是知道过来探病呢，不知道还以为死人了！
看着几个孩子们通红的眼睛，秦老太也有点儿感动地摇了摇头，直说自己没事儿。
陈秋田点了点头，呜咽一声。
哭完了，哭够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带难色，支支吾吾。
秦老太环顾一周，发现自家小儿子没来，马上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老大，你弟弟是不是出事儿了？他咋没来？”
陈秋田听着老太太那质问的声音就来气。
秦铁柱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难不成还是一个小娃娃，他们得天天看着不成？
“妈，铁柱倒是想来，但是他的腿不好，医生说了不能动弹，最好卧床，所以就没来！”
秦老太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他们依旧面带难色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你们一个个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你们不要瞒着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陈秋田硬着头皮开口。
“妈，我们要分家！”
秦老太顿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拿了桌上的茶缸就朝着人砸了过去。
“我不过就是来医院一趟，你们在家里面就要翻天么？我不是你们爸，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
陈秋田被砸了个正着，心里面也来了火气。
“妈，这怪我们么？您把家里面的钱都拿在手里面，若不是我们去翻了家里的柜子，说不定连医药费都给您交不起。”
秦老太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放屁！你们明明都有私房钱的，你当我不知道？”
“但是我们的私房钱才有几个？根本不够交啊！”
陈秋田当了出头鸟，其他人也跟上。
“妈，就分了吧！等到分完了家之后，您再怎么偏心铁柱，我们也不说什么了！”
“可不是么？铁柱都这么大了，还天天去您那儿要钱。”
……
秦老太气得面红脖子粗的。
“那是你们的弟弟，亲弟弟！他小时候受了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偏心他一点儿怎么了？都是亲人啊！”
陈秋田摇头。
“是啊！都是亲人，但是您可以给铁柱二十块钱让他出去玩儿，可那年巧儿发烧差点儿烧成傻子，您愣是不出钱。您那时候咋不说都是亲人呢？”
有些情绪，发泄之后是收不住的。
陈秋田红着眼睛，身体紧绷。
“要不是我让铁钢大半夜带着巧儿进卫生所，我自己千里迢迢去娘家借钱，巧儿早就没命了！钱明明是我们赚的，但为什么不能花在我们身上，反而要养着铁柱？”
秦老太有点儿气短。
“那，那是因为巧儿是个女儿啊！她要是儿子，我不早送了么？”
一直沉默的秦家老二冷笑一声。
“娘，我儿子可是儿子，但是您不依旧看着我们到处借钱供儿子上学，就偏偏不拿钱？”
……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秦绵绵扯了扯唇角。
她安置了这么长时间的火种，终于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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