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待她比其余妃嫔要好。”陆宸轻笑了一声。
“也是,该是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
“什么东西?”白秋桐一脸懵。
听陆宸这口气,好似有许多事情故意瞒着她。
“先帝在世时,沐王才是成为储君的最佳人选。那时候,朕无论武艺还是才能都比不上他,朝中大臣也都以为沐王最后会被封为太子,继承皇位。但没有想到,先帝把位置传给了我。”
陆宸娓娓道来。
白秋桐虽然不知这些与她有何关系,但也未有打扰,静静听陆宸往下说。
“故而朕刚登基时,满朝文武百官都不服朕,朕虽贵为天子,但在他们眼中毫无威严。恰逢边关倭寇来犯,众人以此为由刻意为难朕,便是在这个时候,荣王主动请缨前去边关讨伐倭寇。他离开时只同朕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朕把宛妃接进宫中照顾。”
“所以你一开始纳她为妃,就是因为荣王吗?”得知内情后的白秋桐被惊得瞠目结舌。
“是的。”陆宸应道。
“那荣王既然喜欢宛妃,为什么要让你把宛妃接进宫里啊?”
要求自己的好兄弟娶自己的心上人,这是什么逻辑。
白秋桐百思不得其解。
“宛妃的爷爷曾任国师,乃是先帝心腹,朕登基后宋家也一直站在朕这边。他们为朕办事,自然会受到朝中其余大臣排挤,尤其是以沐王马首是瞻的那群人。”陆宸顿了顿。
“朕只有娶了宛妃,让他们知道宋家在朕心中地位,才会收敛些。一方面也是担心沐王为了拉拢宋家,逼迫宛妃与他联姻。”
“原来如此。”白秋桐恍然大悟。
“你说,荣王为了朕在边关受了四年的苦,甚至因此只能把自己心上人交给朕来照顾,朕怎能辜负他,对宛妃不好?”陆宸微微叹气。
白秋桐怔怔看向陆宸。
这样看起来,他其实还挺可怜的。
明明后宫那么多妃嫔,却无一人与他真心相待。唯一受宠的两个,宛妃乃是受荣王所托,瑶贵妃是因家世显赫。
“朕真正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情。”陆宸侧头,同白秋桐四目相对。
“啊?还有别的事吗?”白秋桐没有想到。
单单是这件事情就够让她震惊的了。
“其实宛妃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善良。”陆宸语气轻柔,细细打量白秋桐,生怕她难过。
“什么意思?”白秋桐皱眉。
“你还记得上回你受她吩咐将披风拿给朕,结果发现上面有银针的事情吗?”
“记得。”
她当然记得,因为那场意外,小德子失去了一只手。
“那银针是宛妃放的。”陆宸告诉白秋桐。
听罢此话,白秋桐大惊失色。她直勾勾盯着陆宸,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去璟洲的时候她给了你一个平安符,朕发现里面放了迷香,能使你夜夜被梦魇折磨。不过现在已经被朕调换过寻常的香了。”陆宸紧接着又说了一件事情。
白秋桐脑海中忽然想起,宛妃去慈宁宫一同看皮影的那天,她送宛妃离开,宛妃主动提及平安符,还问了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当时的确觉得反常,但又找不出破绽,故而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之后就未再管过。
“这些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吗?你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
至少在璟洲时,陆宸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平安符里有迷香的事情便是在那个时候被他发现的。
“朕知道你在意宛妃,把宛妃当真知己好友,朕要是告诉你这些,你定会伤心难过。所以朕只是私下提醒过她两回。”陆宸回答道。
难怪!难怪后面每次宛妃和陆宸单独说话后情绪就会变得低落,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你现在怎么告诉我这些了?”对于此事,白秋桐还有许多疑问。
“之前朕能忍,是因为朕觉得她没有那个胆量害死你,但现在朕也不确定了。”陆宸低眸。
尤记得进宫前,宛妃真真是称得上单纯善良二字,没想到才过去四年,她就彻底换了一副模样。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秋桐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宛妃。
明明宛妃还说过她人好,想要和她做朋友的。
“因为宛妃的父亲曾因得罪慕容崇远被贬,祖父也被迫辞去国师的官职,她将这份怒气转移到了瑶贵妃身上。瑶贵妃又嚣张跋扈,暗里估计没少与她起过争执,所以想利用你之手解决瑶贵妃,甚至是整个慕容府。”
陆宸耐心同白秋桐解释。
“还有个原因。”他顿了下,似是在思考该不该说。“她喜欢朕,但朕又与你走得近,所以起了嫉妒之心。你若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她做的这些事情从不会直接置你于死地,而是让你自然而然怀疑到瑶贵妃身上,从而和她结怨。包括她在平安符里放迷香,也是为了让你做梦梦到白家,提醒你找慕容家报仇。”
“我在去璟洲之前就有过连续好些天做梦梦到白家灭门的情况。”白秋桐呆愣住。
所以,从那个时候宛妃就开始算计她了吗?
“朕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在她面前提高警惕,别再那么相信她,保护好自己。”陆宸见白秋桐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但没有办法,不让白秋桐知道宛妃的真面目,她就极有可能再进入宛妃的圈套。
自己也无法无时无刻保护她。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末了,白秋桐缓缓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别憋着,可以同朕说。”
陆宸伸手,想要抚摸白秋桐布满忧愁的脸颊,到半路又灰溜溜放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眼下时候不早,该说的该做的也都一一完成,他叮嘱两声,让白秋桐好好睡一觉,随后离开了房间。
可白秋桐怎么睡得着。
陆宸走后许久,她仍坐在桌前,脑海中尽是与宛妃相识后的经过。
她无法想象看起来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居然会算计她,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她的安危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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