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好你该做的。”
苏韵语气坚定,“问心无愧就好。”
肖北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灌入肺中,冲散了胸口的郁结。
他揽住苏韵的肩膀,
“回屋吧,外面凉。”
..........
第二天一早,肖北提前半小时到了办公室。桌上整齐地摆着扶贫工作汇报材料,他昨晚虽然没加班,但该准备的都没落下。
“肖县长!”
张艺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刘副县长昨晚连夜做的帮扶方案,林县长已经批了!”
肖北接过文件,快速浏览。方案做得很漂亮,数据详实,措施具体。
“这是明摆着着急找领导展示自己呀...”
肖北眯起眼睛,猛地站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林若寒空降锦河县,到底是好是坏?莫非是冲着扶贫资金问题来的?
但有一点,刘福之肯定很惦记县长的位置,毕竟他已经是常务了。
“不过,刚接到通知,您现在得去参加个会议了。”
张艺宁看着手机嘟囔着。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肖北走进去时,感受到几道来自常委们意味深长的目光。
刘福之坐在林若寒左手边,正殷勤地给她倒茶。这位五十多岁的常务副县长今天格外精神,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褶子都透着红光,看来很得意自己的方案出现的及时。
林若寒依旧是一身藏青色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优雅的像是参加舞会一般。她低头翻阅文件时,脖颈的线条像天鹅般高贵,却又透着不容侵犯的冷峻。
肖北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笔记本。会议室里的气氛微妙而紧张,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马书记,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林若寒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在肖北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今天会议主题是扶贫工作的推进和丽山县帮扶方案。”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但在讨论具体方案前,我想先请大家看看这个。”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显示出一组数据:锦河县近三年扶贫资金使用情况。其中几个数字被红色圈出,触目惊心。
林若寒顿了顿,“共拨款八百七十六万元,但如今我们锦河县那两个乡镇!依然贫困毫无起色的拉低了整个县的平均值。”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肖北注意到刘福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林若寒的声音冷得像冰,“在座各位,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刘福之。作为分管扶贫的副县长,他难辞其咎。
刘福之干笑两声,“林县长,这些情况我们已经在整改了,主要是下面乡镇...”
“刘副县长,”
林若寒打断他,“你昨天提交的丽山县帮扶方案,建议由县国企承接建设项目。”
她翻开一份文件,”这家国企的法人代表,莫不是跟你有关系?”
刘福之的脸色瞬间煞白。
肖北坐直了身体,心跳加速。林若寒这是要拿刘福之开刀?不是已经同意了他的方案吗?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肖北看到刘福之的喉结上下滚动,像一条搁浅的鱼。
“我提议,”
林若寒的声音打破沉默,“扶贫项目从今天开始交由肖副县长负责。”
肖北猛地抬头,对上林若寒深不可测的目光。她的眼睛黑得像墨,里面藏着肖北读不懂的情绪。
空气静止了几秒……
刘福之的茶杯突然重重砸在桌面上。褐色的茶汤溅出来,在雪白的会议纪要上洇开一片污渍。
“马书记!”
刘福之的嗓音像砂纸摩擦,“我分管扶贫工作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县委书记马温冬慢条斯理地合上钢笔,圆脸上堆着和气的笑:
“老刘啊,组织上这是给你减负。你看你分管的住建、国土、水利都是重头戏...”
“那为什么是肖北?”
刘福之突然眼神转向肖北,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针,
“他连常务都不是!”
会议室又一次骤然安静。
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变得格外刺耳。肖北捏着钢笔的手指微微发僵,墨水在纸上晕出个黑点。余光里,林若寒正在整理文件,修长的手指拂过纸页,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肖副县长在教育局的整改有目共睹。”
马温冬打着圆场,“再说扶贫和乡村振兴本来就要联动...正好都交给肖北”
“我服从组织安排。”
肖北突兀地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干涩。
桌对面,林若寒终于抬起眼。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望过来时,盯的肖北后颈的汗毛突然立了起来——她在观察我的反应。
刘福之冷笑一声,摔门而去。厚重的实木门撞在门吸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其他人先回去准备交接。”
马温冬摆摆手,“肖北留一下。”
人群像退潮般散去。
张艺宁经过肖北身边时,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小心捧杀。”
她今天涂了枫叶色的口红,在苍白的脸上像道血痕。
等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马温冬突然叹了口气:
“若寒同志,是不是太急了?”
林若寒正在平板电脑上写着什么,闻言指尖一顿:“马书记是指扶贫资金审计?还是分工调整?”
“都是。”
马温冬从口袋里摸出包软中华,烟盒在掌心磕了磕,
“老刘在锦河经营二十年了,他姐夫现在还是省财政厅的...”
“所以扶贫资金才永远审计不清?”
林若寒合上平板,“马书记,我对事不对人,谁有能力交给谁。”
阳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照得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莹莹发亮。肖北这时发现林若寒今天换了香水,不是上次会议闻到的冷冽雪松,而是带着微苦的茶香。
马温冬被呛得咳嗽两声,转向肖北时已经换上长辈式的笑容:
“肖北啊,若寒同志坚持用你,是看重你的闯劲。不过...”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门口,“有些事要讲究方式方法。”
我正想表态,林若寒却突然站起身:“十点半要见市审计组的同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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