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还有沧童,那小子性子傲得很,极难驯服。不过此刻跟着言言妁尔,多半是被水泽长庚下了禁制,不得不如此。”
公山砮听完,心里权衡利弊后,点头道:“按你说的这个情况,去说服氐族放手一搏,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望曦放下茶杯,继续说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等我们离开荒界,你立刻带人攻下水泽仙山,用杜衡神君的名义,把氐族扶上去。无论如何,先给他们一个名头,稳住他们。”
公山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反问道:“其他人呢?或者其他地方?”公山砮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事情能快速推进,今日让他去直面言言妁尔他也愿意。结果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颠覆仙山的过程。
望曦的目光转向窗外,眼神深邃:“和和……在梵岳待得太久了,太安稳了。及木要是再不出现,她是不是都快忘了,杜衡神君降下的神谕,指定的代理帝君,可是及木?”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明显是在暗示公山砮该做什么。
公山砮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要说起来,还是你心狠。以前跟他们称兄道弟,如今却要背后下死手,半点不留情面。”
望曦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谁说我对他们没感情了?只是,我眼下,得先顾着自己活命罢了。”
公山砮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还有一件事,那个槐灵神君,恐怕得想办法动一动。他的能力,对上我们,我们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望曦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地问:“你见过他了?”望曦记忆中,曾经在梵岳仙山的后山,槐灵并不曾如何动过,甚至没有见他出手。
公山砮摇头,带着后怕和一丝幸存者的狡黠:“何止是见过,差点就被他丢进另一个世界,永远别想出来了。”他将普枢仙山那日经历简单地讲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快意。想到可能要一直沉浸在自责心境中的离栎,这让公山砮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望曦听完,沉默片刻,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公山砮身体前倾,带着明显的算计和阴险的笑容,凑到望曦身旁说道:“这么个厉害角色,还是让杜衡神君亲自出来‘交流’一下比较稳妥。你我这样的,可真拿捏不住他。”他的“交流”二字咬得特别重,听起来更像是“处理”或“解决”。
望曦点点头:“这件事,你看着办吧。毕竟,安排杜衡神君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
两日后,言言妁尔站在荒界边缘,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望曦即将踏足的战场。她轻轻拍了拍身旁沧童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两人安静地跟在望曦身后,像两道沉默的影子,不引人注目。
望曦走在前面,风明安跟在身后,步伐坚定,激起微小的尘土。言言妁尔和沧童也紧随其后。
槐灵则迟一些来到荒界外的礁岛,等待时间再过去一些,他和芜再进入荒界。
他静立在礁岛的边缘,他的衣袍是极淡的青色,几乎与周围苍翠的礁石融为一体,面容俊逸却带着一丝疏离,安静的等待着。他身旁的芜则显得“活泼”一些,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碎石,时不时四面张望。
海风轻柔地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慵懒地飘着。海面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碧玉,阳光洒在水面上,折射出粼粼的波光,偶尔有海鸟掠过,翅膀尖几乎要沾到那温暖的水面,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这番景象,与即将踏入的荒界满目疮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好得几乎不真实。
“啧,真无聊。”芜踢了踢脚,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少年气。
槐灵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平静地投向远方的海平线。
就在这时,礁岛另一端传来一个清冷悦耳,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你就是槐灵?那个自称创世神的人?”
槐灵和芜同时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男子正缓步走来,他的脚尖并未触地,而是如同踏在无形的台阶之上,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从容。男子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衣袂飘飘,面容极其俊秀,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嘴唇的颜色极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染尘埃的圣洁感。然而,那双眼睛却异常清冷,仿佛藏着千年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身旁,跟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袭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面无表情地跟随在男子左右,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傀儡。
“我是槐灵。”他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却像幽深的潭水,看不出喜怒。“你又是谁呢?”
男子——杜衡神君,脚步微顿,白袍在微风中轻轻一拂,仿佛抖落了什么尘埃。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并未带来暖意,反而更显疏离:“我是杜衡神君。听闻有人在此自称创世神,略感好奇,便过来看看。”
“所以呢?”槐灵眉梢微挑,语气依旧平淡。
槐灵看着杜衡,这个名字他已经听过多次了,被许多人视为曾经的他,并将曾经离栎创世时的事迹都加注到了他的身上。所有槐灵也好奇,他到底有何通天彻地之能,能让那么多人信服?他这个人,又从何而来呢?
杜衡神君的目光扫过槐灵,又瞥了一眼他身旁的芜,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没有一丝起伏,也没有任何感情:“你如果要为了一个女子,试图颠覆所有仙山的秩序,那么,休怪我无情了。”
话语落地,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杜衡神君站在那里,不带有任何威胁的火药味,反而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审判。他甚至没有解释为什么认定槐灵是为了“一个女子”,也没有说明“无情”具体意味着什么。
槐灵并没有被他的话牵着走,反而问道:“你说你是神君,那么天帝山之时,你在何处?离栎建立仙山之时你又在何处?我封印了天帝山居所,从此离开,也从未听过有神君存在,你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杜衡皱眉,槐灵说起的封印的天帝山居所,正是他一直寻找却没有找到的地方。他不禁问道:“天帝山,你封印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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