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给我的任务期限是子时。"
苏清玥的笑声在冰室里回荡，手腕上的暗红纹路随着她指尖的颤动而扭曲。陆沉盯着那蚯蚓般的魔纹，丹炉边缘的三缕丹火忽然凝成细线。
"噬心蛊发作时，你会先吞掉自己的舌头。"他声音很轻，"商会连这点都没告诉你？"
冰晶从她袖口蔓延至肘部。
陆沉突然转身，青玉丹炉在掌心倒旋出残影。冰室四壁的阵法纹路应声扭曲，露出藏在霜气后的传音符。
"戌时三刻，天宝阁拍卖会。"符纸在丹火中蜷缩成灰，"压轴品是《陆沉亲传丹道秘籍》——你们商会造假的手段，比魔纹还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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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阁的琉璃瓦映着晚霞，像涂了层胭脂。陆沉混在人群中，看着自己那本"亲传秘籍"被捧上玉台。烫金封皮在聚光阵下闪闪发亮，引得满座哗然。
"起拍价，三千灵石！"
槌声未落，二楼雅间传来冷笑："陆大师的丹方，就值这个价？"珠帘掀动间，露出反派长老阴鸷的脸，"我出五千。"
人群骚动。陆沉摸向袖中丹炉——炉壁还残留着苏清玥的冰晶。
"八千！"前排商人举牌时，脖子上的魔纹项链若隐若现。
"一万二！"雅间里飞出个锦囊，落地化作灵石小山。
陆沉突然嗅到熟悉的冷香。苏清玥不知何时站在拍卖师身侧，月白裙裾扫过那本假秘籍。"诸位。"她指尖划过封面，留下霜痕，"商会附赠陆大师亲炼的养颜丹一枚。"
玉盒开启的刹那，陆沉瞳孔骤缩。
盒中丹药泛着诡异的粉光——正是他昨夜故意让苏清玥"偷走"的瑕疵品。
"且慢。"
青玉丹炉破空而来，当啷砸在展台上。陆沉从人群最后方走来，黑袍下摆还沾着冰室的霜。
"要验货，不如现场炼。"
全场死寂。反派长老的茶盏停在唇边，苏清玥的霜痕僵在指尖。
陆沉已经盘腿坐下。最基础的赤铜丹炉摆在膝头，炉膛里跳动着三缕凡火。
"取朱砂三钱，晨露半盏。"
他声音很淡，却压过了所有窃窃私语。商会护卫想上前，被苏清玥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当第一缕药香溢出时，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反派长老盯着那毫无灵力的凡火，胡须颤抖："胡闹！丹道岂是儿戏！"
陆沉充耳不闻。炉火映着他专注的侧脸，指间翻飞的动作像是在解一道千古丹方。
三刻钟后，炉盖掀起。
十颗养颜丹滚落玉盘，丹纹如凤羽舒展。满座修士不约而同摸向自己的脸——仅仅是药香，就让他们皱纹淡了几分。
"这才是养颜丹。"陆沉拈起商会那颗瑕疵品，两指一搓。粉光炸裂成雾，露出内里蠕动的魔虫。
满场哗然中，苏清玥突然轻笑："陆大师好手段。"她袖中滑出玉简，"不过商会真正的拍品...是这个。"
投影阵展开，显出陆沉在冰室为她解蛊的画面。
"噬心蛊解法，起拍价——"
"你疯了？"陆沉霍然起身。丹炉在他掌心嗡鸣，炉壁符文明灭——那是昨夜种下的反向追踪符正在生效。
苏清玥的嘴角渗出黑血，却笑得愈发艳丽："子时...到了..."
整座天宝阁突然摇晃。拍卖师的面具裂开，露出魔修商会执事的脸。反派长老的雅间炸开灵光，十二道阵旗封锁了所有出口。
"抓住他！"执事尖啸，"要活的丹方！"
陆沉在混乱中抓住苏清玥的手腕。噬心蛊的纹路已经爬到她的锁骨，皮肤下像有无数蚯蚓在钻。
"为什么？"他捏碎追踪符，灵光化作锁链缠住扑来的护卫。
苏清玥咳着血，把玉简塞进他衣襟："因为...商会的养颜丹...用了你的丹髓..."
她突然剧烈抽搐。陆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掌心的丹炉不知何时染上了暗红——那是苏清玥的血正顺着炉纹游走，勾勒出完整的反向追踪阵图。
阁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透过破碎的琉璃顶，能看到宗门方向升起血红光柱。
反派长老的怒吼压过了一切："陆沉！你竟敢把护山大阵的阵眼改成——"
"商业广场？"陆沉接话时，手中丹炉已暴涨至丈余。炉口喷出的不是丹火，而是无数道金色契约文书。
"长老可知，这三个月来..."文书在空中燃烧，化作灵纹锁链，"买过养颜丹的修士，都签了灵力代偿协议？"
最后一笔契约焚尽时，整座天宝阁的魔纹同时亮起。苏清玥在他怀中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噬心蛊纹路被强行抽离，化作流光汇向宗门方向。
"你早算到..."
陆沉没回答。他注视着血红光柱中渐渐显现的巨型丹炉虚影——那是他用三万份养颜丹订单重构的护山大阵。
炉壁上，每一道丹纹都是一个消费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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