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七发带上的晨露滴在承包契约上，晕开了墨迹。陆沉盯着那团扩散的墨痕，耳边还回荡着枯荣大阵启动时灵草倒伏的簌簌声。他忽然捻碎掌心的丹灰，青烟在指缝间凝成三个字——"玄铁缺"。
"陆师兄！"高马尾女修撞开账房木门，怀里抱着的算盘珠子哗啦啦散落一地，"剑阁来信说...说要用玄铁换..."
"清心丹。"陆沉截住她的话头，从丹灰中拈起半片枯叶。这是今早枯荣大阵吞噬的第三亩灵田，叶片边缘还残留着反派长老的阵法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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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剑修登门那日，山门前飘着细雨。三十柄飞剑悬在牌坊下，剑穗上挂的却不是平安符，而是画着清心丹图样的彩绸。为首的剑修掀开斗笠，露出额头上贴的丹药广告贴纸。
"陆道友！"他抱拳时袖口叮当作响，腕间串着的全是清心丹造型的铃铛，"这培训班..."
"丹剑合修，气走少阳。"神秘女主从廊柱后转出，月白裙裾扫过青砖上的水痕。她指尖弹出一缕胭脂色的灵气，在空中凝成丹药与剑影交融的图腾，"买三百瓶清心丹，送剑谱第三章。"
反派长老就是在这时捏碎了阵盘。他枯瘦的手指从黑袍下伸出，指着飞剑上"第二瓶半价"的朱砂字，护山大阵的符文突然开始逆流。
"商贾之道...污我山门..."老人喉咙里滚出砂石摩擦般的声响，护山光幕上的八卦图案突然扭曲成算盘形状。
陆沉甩出三枚清心丹。丹药在空中炸开青雾，暂时稳住了暴走的阵法核心。他看见神秘女主正把契约塞给剑修首领，羊皮纸上隐约浮现出魔修商会的水印。
"交割！"她突然高喊。剑修们齐齐掐诀，飞剑组成的货架缓缓降下，每柄剑脊上都用夜光砂写着"清心丹专供"。最后一柄巨剑落下时，露出后面三百个贴满广告的玄铁箱。
反派长老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直挺挺向后倒去，袖中飞出的阵旗在空中自燃，烧出一行歪斜的火字：市侩误道。
护山大阵彻底失控的瞬间，陆沉嗅到神秘女主发间的曼陀罗香。她借着人群混乱贴近他耳畔："枯荣阵的阵眼在..."
山门外突然传来凡人商队的驼铃声。期货交易的第一批灵草到了，押运的凡人正举着盖有官府印玺的文书。陆沉望着天上乱窜的阵法流光，突然想起那日青瓷茶盏摔碎时，飞溅的瓷片也是这般轨迹。
神秘女主的身影消失在广告彩绸间。她最后那句话的尾音混在驼铃里，像一句谶言："...在股份制章程第三页。"
护山大阵失控的瞬间，陆沉嗅到神秘女主发间的曼陀罗香。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却只扯下半截绣着金线的广袖。漫天飞剑拖着清心丹广告掠过山门，在护罩破碎的穹顶上投下斑驳光影。
"陆师兄！"柳小七的喊声穿透混乱。他抱着算盘从账房冲出来，玉简像雪片般从袖口不断滑落，"贡献点兑率跌破三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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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前的青铜鼎里，贡献点玉简已经堆到鼎耳高度。陆沉用丹勺搅动这锅"烂粥"，每翻动一次就有弟子发出哀嚎。这些刻着门派印记的玉简，三个月前还能换一株百年灵芝。
"都怪跨境易货会。"高马尾女修踢飞脚边玉简，"剑修们用玄铁换走所有库存丹药，现在贡献点只能买空气。"
殿外突然传来丝竹声。神秘女主踩着音律飘然而至，破损的袖口不知何时缀满了星砂。她指尖弹出一枚黑玉令牌，在空中划出诡谲的弧度。
"黑玉筹，魔修商会三百年信用背书。"令牌"叮"地嵌进青铜鼎，"每日生息三厘，可随时兑现实物。"
人群像被惊动的蚁群。陆沉看见柳小七的本命飞剑正抵在女主后心——那是抵押给承包灵田的，剑穗上还沾着枯荣大阵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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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陆沉在丹房提炼"功德利息"方案。他把贡献点玉简扔进丹炉，看着青烟在空中结成算符。窗外忽有紫光闪过，反派长老正在收集飘散的黑玉筹，枯瘦的手指在令牌上摩挲上古云纹。
"妙啊！"老者浑浊的眼中迸出精光，"这分明是失传的渡劫阵眼！"
神秘女主的笑声从房梁垂下："长老若集齐九百九十九枚，妾身便告诉您完整的阵法图。"
陆沉的丹勺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墙上刻出诡异曲线——那正是上个月剑修们带来的玄铁交割单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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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灵田里，柳小七用黑玉筹当锄头翻土。每挖一铲，土里就渗出暗红血丝。承包契约在晨风中哗哗作响，凡人官印突然开始吞噬玉简上的门派徽记。
"陆师兄..."少年突然指向天际，"贡献点玉简在云层里重组成算盘了。"
陆沉摸向腰间，发现丹炉钥匙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玉令牌。山门外传来海潮声，那是魔修商会的货船正在靠近，船帆上绣着巨大的利息计算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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