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丹坊后院，陆沉指尖的灵火将最后一炉养颜丹淬炼完毕。他凝视着掌心那枚泛着淡青色光晕的丹药，学徒惊慌的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大师兄！"小徒弟阿竹提着灯笼跑来，"街对面那家铺子还在发传单，说咱们的养颜丹连他们毒粉三成功效都没有。"
陆沉将丹药收入玉匣，青石地面上映出他修长的影子。"去准备三十面水镜，明日辰时我要在城中央广场开成分鉴定会。"
阿竹瞪圆眼睛："可、可那些毒粉只要三枚铜板..."
"所以我们要让所有人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丹道。"陆沉袖中飞出一缕真火，将墙角堆积的赝品养颜丹烧成灰烬。火光映照下，他眼角那道丹火灼伤的疤痕格外深刻。
次日清晨，十二名白衣弟子在广场架起水镜阵列。最大那面水镜足有三丈高，镜面流转着淡金色符文——这是陆沉闭关三日改良的显形阵法，能将丹药成分放大千倍。
"诸位请看。"陆沉的声音通过扩音玉简传遍广场，他指尖轻弹，养颜丹在镜中化作漫天星点，"青冥草、月华露、百年朱砂，每味材料都采自洞天福地。"
人群响起惊叹。镜中浮现出灵田景象：晨曦中的青冥草叶脉流淌着银光，采药少女的玉剪在触及草茎时自动泛起保护结界。
"而对面所谓养颜粉..."陆沉突然挥袖，街角商贩怀里的纸包凌空飞至镜前。放大千倍后，黑色颗粒里蠕动着肉眼难辨的蛊虫。
骚动如涟漪扩散。前排贵妇人的团扇坠地，她颤抖着指向镜面："那是我昨日买的..."
"此蛊名唤胭脂劫。"陆沉捏碎粉末，蛊虫在真火中发出尖啸，"三月后破体而出时，会吸干宿主十年阳寿。"
混乱中忽然飘来一阵异香。紫衣女子踏着花瓣而来，腰间银铃叮当作响。"陆大师好手段。"她笑眼弯弯，"不过我们商会的新品，可不怕这般检验。"
陆沉瞳孔微缩。女子袖中飞出的玉瓶在镜中显出纯净紫霞，成分竟与古籍记载的瑶池琼浆别无二致。
"在下柳烟，特来讨教。"她突然凑近，吐气如兰，"大师可知现在围观者里，有多少是我安排的托儿？"
陆沉拂袖震开距离，却发现人群中有数十人同时摸向怀中——他们取出的留影玉简，正将画面同步传往十二座城池。
"直播鉴宝？我们三天前就在做了。"柳烟指尖掠过水镜，金色符文竟被她染上妖异的紫芒，"顺便说，您改良的显形阵有个漏洞..."
镜面突然剧烈震荡。陆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阵法反噬让他丹田间真气逆流。在彻底黑暗降临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柳烟用唇语说的三个字：
"子时见。"
当夜，陆沉在丹房调息时，窗棂传来规律的叩击声。柳烟的身影浸在月光里，手中把玩着白日那瓶琼浆。
"蛊虫是守旧派长老的手笔，我们商会不过借势而为。"她将玉瓶抛给陆沉，"这里面是魔修特制的幻形散，专门针对你的显形阵。"
陆沉捏碎玉瓶，紫色液体在掌心凝结成冰晶。"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柳烟突然按住他手腕，魔气顺着经脉直探丹田，"我想看看能改良上古阵法的丹师，值不值得合作？"
窗外惊雷炸响。陆沉体内沉寂多年的本命丹火突然暴起，将入侵魔气焚成青烟。两人同时后退三步，案上丹经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记载"阴阳调和丹"的那页。
柳烟盯着微微焦黑的指尖，忽然轻笑："有意思，原来陆大师的固元丹，缺的是这味药引啊。"她身影渐淡，"三日后拍卖会，我等你翻盘。"
雨丝斜飞入窗，打湿了案头账册。陆沉摩挲着冰晶，发现其中暗藏着一缕发光的金线——正是他苦寻多年的落日熔金。
远处钟楼传来子时最后的余音，而更远处，魔修商会的琉璃塔正彻夜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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