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青鳞兽鳞片上折射出幽蓝光晕，陆沉将最后一片鳞甲收入乾坤袋时，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温润的玉简。那是商清影昨夜塞给他的《魔修心经注解》，封皮还残留着紫藤花的香气。
"陆师兄打算用幽冥聚灵阵的原理治疗心魔？"
山道上传来脚步声。商清影提着琉璃灯走来，灯光在她锁骨处的魔纹上投下细碎阴影。她弯腰时，发梢扫过陆沉手中的玉简，带起一串火星般的灵光。
"不是治疗。"陆沉摩挲着玉简上灼烧的痕迹，"是转化。"
他展开昨夜设计的阵图。以拍卖会上获得的九转共鸣炼器术为骨，灵兽苑收集的上古血脉鳞片为媒，将魔修的心魔转化术融入丹道——七情炼丹法的雏形在月光下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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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玄天宗废弃的讲经堂。
"心魔诊疗中心？"白发长老的拂尘扫过鎏金匾额，震落簌簌灰尘，"把道心受损说得像凡人头疼脑热，成何体统！"
陆沉正在调试中央的五行转化炉。炉体用拍卖会剩余材料打造，表面浮动着青鳞兽鳞甲拼接的卦象。听到呵斥，他往炉心投了颗泪滴状的赤晶石。
"请长老体验基础套餐。"
炉火"轰"地窜起三尺。七种颜色的烟雾从卦象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洞玄经》的章句。白发长老突然僵住——那些经文正对应他三百年前道侣陨落时的心魔场景。
商清影从影壁后转出，指尖勾着段银丝："诊疗分三个阶段。先用魔修的'共情丝'具象化心魔，再以陆师兄的丹火淬炼，最后......"
"胡闹！"长老袖中阵法盘嗡嗡作响，"心魔乃天道考验，岂能用商贾手段......"
话音戛然而止。赤晶石在炉中爆开，将银色心魔幻象染成晚霞色。长老看见年轻时的道侣从霞光中走来，将那片总别在他衣领后的银杏叶轻轻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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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诊疗室飘着丹桂香。
商清影数着灵石："今日接诊十七人，其中五个金丹期......"她突然噤声。陆沉正在用共情丝缠绕自己手腕，丝线另一端没入他眉心。
"你疯了？"她打翻算盘，"七情炼丹法还没经过......"
"需要数据。"陆沉额角渗出冷汗。共情丝正将他带回灵兽苑废墟，那是他始终不敢触碰的记忆——十二岁那年，他因沉迷丹道，错过了救师父的最后时机。
商清影的魔纹突然发烫。她本该趁机窥探玄天宗秘辛，却鬼使神差地掐断共情丝："会死人的！"
断裂的银丝在空中扭动，化作师父临终前那句"丹道贵专"。陆沉突然笑了，将碎丝投入丹炉："所以需要改良。"
炉火吞没银丝的刹那，他袖中掉出片焦黑的银杏叶。商清影瞳孔微缩——那叶子与白日长老心魔幻象里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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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白发长老再度现身。
他道袍沾着晨露，显然已在山巅静坐整夜。诊疗堂前的银杏树下，陆沉正在调整新炼制的"安神香"配方。
"昨夜......"长老嗓音沙哑，"老朽的寒玉阵盘裂了道缝。"
陆沉递上香囊。里面是用心魔余烬特制的香丸，隐约能闻见霞光的味道。长老接过时，指尖擦到对方掌心的灼伤——那是反复试验七情丹火留下的痕迹。
"投机取巧！"长老突然提高声调，却把香囊攥得死紧，"用魔修手段......"
"魔修手段救了你。"商清影从树后转出，魔纹在晨光中淡得几乎看不见，"陆师兄改了十七次配方，就为保住你那块阵盘。"
长老的拂尘剧烈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时却漏下一块玉简——那是他闭关千年所著的《阵道真解》。
陆沉拾起玉简。最后一页墨迹未干，新添的批注力透纸背："七情为火，可焚心魔，亦可......"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像极了三百年前那场浇透银杏叶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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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诊疗中心挂出新的匾额。
"七情"二字用的是拍卖会那种鎏金工艺，底下却多了道阵法纹路——白发长老的独门加固术。商清影咬着笔杆记账，突然发现陆沉在看她。
"怎么？"
"共情丝断了三根。"陆沉指着账本，"成本超支。"
她轻笑出声，魔纹泛起涟漪般的紫光。正要说话，门外传来嘈杂声。十几个穿着不同门派服饰的修士挤在台阶下，最前面那人抱着裂开的元婴。
"陆掌柜！听说您这儿能治走火入魔？"
陆沉望向商清影。她正把玩着那片焦黑银杏叶，叶片在她指间翻转，时而像心魔残影，时而像......一封未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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