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在陆沉掌心碎成齑粉,西洲分号的紧急传讯化作青烟消散在晨光中。他盯着指缝间漏下的细沙,耳边还回荡着林小婉那句"第三次了"。
"师兄!"
林小婉的脚步声从回廊尽头传来,腰间算盘珠子叮当作响。她手里攥着一卷烫金请柬,缎面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紫芒。
"雾隐商会送来的。"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丹房门口,"说是要谈独家代理九转还魂丹的事。"
陆沉指尖沾着未干的丹砂,在请柬上抹出一道血痕。紫芒突然暴涨,在空中凝结成一行小字:午时三刻,醉仙楼天字阁。
"这墨里掺了追魂香。"他捻着指尖冷笑,"看来我们的神秘盟友终于要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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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飘在云海之上。陆沉踏上玉阶时,整座楼阁突然往下一沉。
"陆掌门好眼力。"
珠帘后传来清越女声。一只素手撩开帘幕,露出半张戴着银丝面纱的脸。她发间别着的紫晶钗正与请柬上的紫芒遥相呼应。
"在下雾隐商会执事,复姓南宫。"她斟茶的姿势像在掐诀,"听闻陆掌门的九转还魂丹能生死人肉白骨,我们愿以市价三倍收购全年产量。"
陆沉盯着她袖口暗绣的阵法纹路——那是太虚宗守山阵的变体。茶汤倒映中,南宫执事的瞳孔闪过一线血红。
"我要先看契约玉简。"
南宫轻笑,从怀中取出一方紫玉。陆沉刚触到玉简,丹府内的本命真火突然躁动。玉简表面浮现的条款文字里,藏着微不可察的阵纹。
"好个连环锁灵阵。"他假装研究条款,实则用丹火在掌心勾勒解阵符文,"若我签了这契约,怕是要连本命金丹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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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宗门时已是暮色四合。陆沉在丹房布下三重禁制,将契约玉简悬在丹炉上方。炉火映照下,玉简底部浮现出太虚宗的暗记。
"果然是他。"陆沉捏碎传讯符,"小婉,查查雾隐商会近三年的灵石流向。"
窗外传来翅膀扑棱声。一只纸鹤穿透禁制,落地化作信笺:
"明日拍卖会压轴品——千年血灵芝。据悉产自太虚宗禁地。——异界商盟密报"
陆沉瞳孔骤缩。血灵芝生长处必设血炼大阵,而太虚宗唯一有权限开启禁地的,只有那位闭关千年的...
"守阁长老。"他碾碎信笺,炉火突然变成妖异的紫色。丹炉映照的墙壁上,隐约现出南宫执事面纱下的脸——眼角那颗泪痣,与三十年前陨落的太虚宗圣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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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林小婉撞开丹房大门:"查到了!雾隐商会每月十五都会往太虚峰运送..."
她的话戛然而止。陆沉面前的虚空正浮着三幅光影:左侧是契约里的阵纹,中间是太虚宗典籍记载的锁灵阵,右侧则是用丹砂复原的残缺阵图。
三阵重合处,赫然组成了"夺舍"二字。
"原来如此。"陆沉袖中滑落半块留影玉,"他们要用九转还魂丹做药引,助守阁长老完成..."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道紫雷劈在院中老槐树上,树皮炸裂处露出用血画的转运符。符纸在雨中化作血水,蜿蜒流向丹房门槛。
林小婉的算盘突然自行拨动,珠子拼出四个血字:
丹成人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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