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车祸
“我妈一定等急了。”夏尧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11:20，“她昨晚打了三个电话确认探视时间。”
黎晚正要回应，突然瞥见后视镜里一个黑影急速放大，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辆十二轮货车像一头失控的巨兽，从后方车道歪斜的冲来。
黎明只来得及喊出一个破碎的音节：“车——”
夏尧的反应快的惊人，他们打方向盘的同时踩下油门，奔驰的引擎发出怒吼，车身几乎横着飘移出去。
货车擦着他们的左后视镜呼啸而过，金属撕咧声刺破耳膜。
“抓紧！”夏尧的声音在剧烈颠簸中支离破碎。
车子冲上小路，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爆裂般的声音。
黎晚的世界天旋地转，安全带深深勒进肩膀，他看到夏尧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货车在前方50米处突然变道，巨大的车身完全挡住了整条公路。
夏尧猛踩刹车，轮胎在沥青路上拖出四道焦黑的痕迹。
黎晚的额头几乎撞上前挡风玻璃，又被安全带狠狠拉回。
千钧一发之际，夏尧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右侧的紧急停车带，货车擦着他们的车头掠过，带起的风压让奔驰剧烈摇晃。
“没事了……没事了……”夏尧喘西着说，右手摸索着握住黎晚的，他的手心全是冷汗，脉搏快的吓人。
黎晚刚要松一口气，后视镜里却映出更可怕的画面：
那辆货车竟然在倒车！
巨大的车体像一堵移动的墙，朝他们碾压而来。
“夏尧！”黎晚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夏尧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他迅速挂挡，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奔驰如离弦之箭向前窜出，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货车撞上了他们刚才停靠的护栏。
“打电话报警！”夏尧的声音紧绷如弦。
黎晚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冷汗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流，浸湿了米色连衣裙的后背，夏尧不断变换车道，试图甩开那辆穷追不舍的货车。
“前面有岔路！”黎晚指着路标。
夏尧咬紧牙关，在最后一秒急转进入匝道，货车司机似乎没料到这一招，庞大的车身因为惯性继续前冲，最后撞上了中央隔离带。
后视镜里，黎晚看到货车驾驶员被撞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踉跄着爬出来，很快消失在路边的树林里。
车子又行驶了5分钟，确认没有追兵之后，夏尧才将车停在应急车道上，他的双手仍然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你受伤了吗？”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黎晚摇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在不住的打颤，她解开安全带，转身检查夏尧的情况，他的右额角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渗出丝丝血迹。
“你流血了。”她抽出纸巾，轻轻按在伤口上。
夏尧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方向盘，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低头看了看表盘，车速表指针仍停在120码的位置，引擎盖下传来不正常的嗡鸣声。
“这不是意外。”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司机是故意的。”
黎晚的胃部一阵绞痛。
夏尧已经重新发动车子，这次他选择了绕远路的小道，窗外的景色从开阔的麦田变成茂密的树林，阳光被树叶切割成碎片，斑驳的洒在车内。
黎晚再次尝试拨打电话，这次终于有了信号。
她先打了报警电话，简短说明了情况，然后犹豫着看像夏尧：“要通知家里吗？”
夏尧的下颌线绷紧：“打给我妈吧，别吓着她，就说我们有点小擦碰，去医院检查一下。”
夏家别墅的客厅里，周玉兰正第三次调整茶几上的插花，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水晶花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怎么还没有消息……”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屏幕。
夏父夏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在翻看一本相册。
照片里的夏尧穿着学士服，站在他身边的夏临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玉兰，别担心。”夏母温和地说，“监狱探视程序繁琐，耽搁些时间很正常。”
周玉兰勉强地笑了笑，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黎晚，她的心猛地一跳。
“喂？晚晚？”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电话那头传来黎晚刻意平静的声音：“周阿姨，我们没事，就是车子有点小擦碰，现在去医院做个检查……”
周玉兰的手机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她的视野突然变得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只隐约听见夏母焦急的询问声。
“玉兰！玉兰！”夏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回事回？”
周玉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年前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警察上门带走夏临渊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突然失去了言语能力。
夏母迅速捡起手机：“晚晚，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端，黎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们遇到车祸了……一辆货车故意撞我们……夏尧额头受了点伤……”
夏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强装镇定的询问了医院地址，挂断电话后，双手仍不断地在颤抖。
“去医院！”夏母喊道，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周玉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只说出一句：“我的尧尧……”便眼前一黑，软倒在沙发上。
市中心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上，夏晟和赵书彤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夏晟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领带歪斜，显然是接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
“爸！妈！”夏晟气喘吁吁的问，“夏尧怎么样了？”
夏父摇摇头，目光紧盯着急诊室的门：“刚进去不久。”
赵书彤扶住摇摇欲坠的夏母，发现婆婆的手冷得像冰，“妈，您坐下等吧。”她轻声说，引导夏母坐在长椅上。
走廊镜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玉兰在佣人搀扶下走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还留着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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