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绿茶飘香
温雅晴的声音带着鼻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揉软。
她抬起头时，夏晟看见她脸上为干的泪痕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晴晴？”夏晟松了口气了，顺手打开了壁灯，“怎么还没睡？”
暖黄的灯光下，女孩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她怀里抱着个卡通抱枕，指甲上的樱花贴钻已经剥落了几颗。
“我……”她咬了咬下唇，“我怕黑……”
夏晟这才注意到她脚边摊开的行李箱，里面塞满毛绒玩具和星空投影灯。
他到了杯温水递过去：“书彤让你睡客房了？”
温雅晴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擦过夏晟的手背。
她垂下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书彤姐姐可能……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夏晟在她对面坐下，“她只是最近太累了。”
“我知道的。”女孩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书彤姐姐工作那么辛苦，我还来打扰……可是……”
她突然抬起泪眼：“我真的好怕一个人睡……”
夏晟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是白天那条钻石手链勒出的印子。
温雅晴顺着她的视线，慌忙用袖子遮住：“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
“要不要热杯牛奶？”夏晟转移话题，“有助于睡眠。”
温雅晴破涕为笑：“夏晟哥哥真温柔。”她赤脚跟着走进厨房，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咪，“我爸爸妈妈……从来不会这样关心我。”
夏晟背对着她找牛奶，没看见女孩眼中闪过的暗芒：“他们工作很忙？”
“嗯……”温雅晴靠在料理台边，指尖无意识的划过大理石台面，“小时候我发烧到40度，家里只有保姆……爸爸在拍卖会，妈妈在时装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泣，夏晟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滴泪砸在女孩赤果的脚背上。
“后来呢？”夏晟递过热牛奶，鬼使神差的问。
温雅晴捧着马克杯，热气氤氲中她的表情变得模糊：“十二岁那年，我吞了半瓶安眠药。”
她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甜美又破碎：“结果被保姆发现洗了胃，爸爸知道后只说了一句，下次别用这么难看的自杀方式。”
夏晟的牛奶杯停在半空，落地窗外，一片乌云缓缓遮住月亮。
“抱歉，我不敢说这些。”温雅晴仰起脸，又恢复了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吓到你了吧？”
“你该去睡了。”夏晟看了眼钟表，“明天还要……”
“夏晟哥哥。”温雅晴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书彤姐姐……是怎么做到这么优秀的？”
夏晟想起赵书彤通宵工作的背影，语气不自觉温柔起来：“她只是比常人更努力而已。”
“真好啊……”温雅晴松开手，指尖缓缓划过夏晟的袖口，“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毅力就好了。”
她突然凑近，洗发水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夏晟哥哥会……讨厌我这样没用的人吗？”
夏晟后退半步，后背顶上冰冷的料理台，某种本能在拉响警报。
“我开玩笑的啦！”温雅晴突然退开，笑容灿烂的像是从未哭过，“夏晟哥哥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转身走向客房，睡裙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在走廊拐角处，她突然回头：“对了……能不要告诉书彤姐姐今晚的事吗？”
她的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可爱的噤声手势，“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回到卧室，夏晟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
赵书彤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丝绸睡衣滑落肩头。
月光重新穿透云层，照亮床头柜上的相框，照片里赵书彤举着并购成功的香槟，眼神锐利如刀。
窗外， 早起的清洁车开始作业，夏晟掐灭烟头，轻轻躺回床上。
赵书彤无意识的靠过来，发丝间淡淡的檀香冲散了他鼻腔里残留的栀子花气味。
清晨六点，赵书彤被生物中准时唤醒，她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却碰到一张便签：
【早餐在保温箱，今天早会有替你参加。】
字迹有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赵书彤披上睡袍走出卧室，发现客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温雅晴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怀里搂着等身抱枕，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床头柜上摆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杯底沉淀着可疑的白色颗粒。
赵书彤皱着眉头拿起杯子闻了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向厨房。
垃圾桶最上层，静静躺着三颗未拆封的安眠药。
……
清晨九点在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缓缓流淌在赵书彤的丝绸睡袍上。
她赤脚踩在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露水浸湿了脚踝处的肌肤，带来微凉的触感。
那杯可疑的牛奶和安眠药仍然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此刻，她选择暂时将疑虑搁置。
花园是她亲手设计的，十几种不同品种的乐器在晨光中绽放。
杏色月季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蓝色月季攀附在铸铁拱门上，形成一道流动的瀑布，赵书彤拿起铜制花剪，动作精准的修剪掉多余的枝条。
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完全放松的时刻。
指尖俯过深红色的花瓣时，赵书彤突然想起那个未解的疑问：到底是谁给温雅晴收拾的客房？
夏晟昨天晚上确实起夜了，但她很快摇头甩开这个念头。
那个连她咖啡加几分糖都要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别的女孩献殷勤？
简单划过空气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赵书彤俯身检查土壤湿度。
真丝睡袍的腰带垂落在地上，沾上了泥土也浑然不觉，她盘算着要不要叫黎晚过来，那丫头做的鲜花饼总是能让何母多吃半碗饭。
日影渐渐西斜，赵书彤已经在这方天地里呆了将近三小时，指尖染上了玫瑰的香气，指甲缝嵌着细小的叶绿素，她刚给所有花朵施完肥，正贵在园艺垫上记录开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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