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预产期还有一周，傅正庭已经开始居家办公，随时准备陪产。
而张秀娟因为与赵小雅关系的改善，这几天便时常往傅家跑。
这天清晨，张秀娟正在厨房忙碌，锅里炖着刚熬好的桂鱼汤，香气四溢。
莫贝贝站在厨房门口，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妈，您又要去姐姐家？”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
张秀娟头也不抬地应道：
“嗯，你姐随时可能生产。”
她小心地将鱼汤装进保温桶，
“你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先回墨城吧。”
这话，有些激怒了莫贝贝。
她突然上前一步，拽住了母亲的围裙：
“妈！您眼里就只有姐姐吗？”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您知不知道爸爸他...他...”
张秀娟这才抬起头，看见莫贝贝通红的眼眶：
“你爸怎么了？”
莫贝贝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莫亚洲搂着一个年轻女子走进酒店的照片。夜色中，两人举止亲密，有说有笑。
“这是上周拍的，”
莫贝贝哽咽道，
“妈，您该管管爸爸了。”
张秀娟的手一抖，保温桶“咣当”一声掉在了灶台上。
滚烫的鱼汤溅在她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灶台上溅开的鱼汤里。
“妈妈，爸爸这样对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
莫贝贝丝毫没在意她妈妈的手已经被鱼汤烫红起了泡。
而是趁机说道，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愤慨。
突然，张秀娟的脑海里闪过赵小雅曾经说过的话，
“有些人，为了某种目的，可以伪装二十年。”
她猛地冷静下来，抬起泪眼，凝视着莫贝贝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低声问：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莫贝贝眉头一皱，脸上浮现出愤懑之色：
“妈，爸爸既然对你无情无义，不如跟他闹离婚，看看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
听到她这些话，张秀娟的心骤然一沉，像是被一盆冰水浇透。
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怂恿她去试探丈夫的真心？
她就不怕她的爸爸真会跟她离婚吗？
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说出这话的？
莫亚洲这些年待她不错，即便最近有些矛盾，可知道她回来后，也从未强硬地赶她走。
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养了她二十几年的父亲？
还是小雅说得对。
她太可怕了。
“假如，你爸爸真跟我离婚怎么办？”
张秀娟声音都在颤抖，此刻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一寸啃噬着她坚强垒起来的堡垒，
“况且，不就是一张两人进酒店的照片吗？你怎么能肯定你爸爸背叛我了呢？”
莫贝贝见她妈妈不相信，随后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爸爸。”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张秀娟又蓦然想起她亲生女儿的话，
“要是再设计一些抓奸现场，你不是更加相信了？”
她惊恐地看向莫贝贝，嘴唇发白，
“贝贝，妈妈最爱你了，你不能…”
突然，她又觉得不对：
不对，不对，
小雅，小雅…
她的脑子里又想到了赵小雅。
莫贝贝的影子与赵小雅的影子相互纠缠着。
胸口闷得厉害，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莫贝贝见张秀娟脸色泛紫，
“妈妈，你怎么了？”
张秀才朝着她摆了摆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瓶白色的药丸。
这是抗焦虑的药。
等她吃过药后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有些虚脱，
“你带我去看看。”
她想着赵小雅的话，不要盲目怀疑一个人，不要在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要求证，要相信。
这一地的狼藉，张秀娟又有些委屈，
她给小雅煲的汤，小雅吃不上了。
见张秀娟红了眼眶，莫贝贝以为她妈妈听到爸爸再次出轨，伤心了。
于是，她上前轻轻揽住了张秀娟，
“妈妈，别担心。就算你跟爸爸离婚了，你还有我，我养你一辈子。”
张秀娟有些不解：
“贝贝，为什么我要跟你爸爸离婚？”
莫贝贝靠在张秀娟的肩膀上，那张脸早已变了脸色，
“妈妈，爸爸这么对你，你还要跟他过吗？她这是渣男，搞外遇的渣男。他已经脏了，脏掉的男人，要他干什么？”
张秀娟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心已凉透，此刻的她异常清醒。
“带我去看看。”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要证明小雅的话，也要证明她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没有白养。
见张秀娟顺着自己的思路走，莫贝贝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晚上十点半的旻鼎大酒店灯火通明，大堂里衣着光鲜的客人来来往往。
电梯直达顶楼，铺着暗纹地毯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却压不住张秀娟心头翻涌的寒意。
6699号房门前，莫贝贝突然停住脚步。
鎏金的门牌在壁灯下泛着冷光，厚重的实木门后隐约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张秀娟颤抖着抬起手，却在即将触到门板时被莫贝贝一把拉住。
“妈，”
莫贝贝压低声音，从包里掏出一张房卡，
“捉贼要赃，捉奸要双。您要的证据，我给您备好了。”
她手中的房卡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幽幽的蓝光，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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