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语走到楚尧的身边，昏黄的路灯照亮男人风流帅气的脸庞，她问，“楚律师，你想对我说什么？”
楚尧把烟雾吐出去，深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跟陆寒舟，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在他面前秀恩爱，一个又出了事情找别人帮忙还要瞒着自己的老公。
他真有点看不懂了。
林初语疏离冷淡的笑笑：“我和楚律师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可以聊个人感情的地步。”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楚尧只是好奇，但是还没有好信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
他言归正传的道，“你的这个案子证据不充足，失败几率太高，再加上……我说句不好听的，法律上的量刑，是跟被害者伤亡情况有关系。”
“你父亲没有死，现在伤也痊愈了，告到最后顶多得到一些赔偿。若你想让夏芷柔判刑，夏家的势力不用我多说，你明白，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楚尧把话说的很直白，也很现实。
林初语清楚他的意思，可却不想忍忍算了。
“我会尽快的拿到夏芷柔犯罪的直接证据。我不觉得权势是无所不能的，至少，法律不能给它让步。”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却带着一股暗戳戳的狠劲儿。
楚尧挑了下眉头，“你打算怎么能拿到？别告诉我，你要激将法让她承认，然后你录音。这种证据，对方律师要是一个像我一样专业的人士的话，可以很轻松驳回你的证据。甚至让你落入被害者自证的陷阱当中。”
“……”
林初语哑口。
让楚尧给说中了，她的确是那么打算的。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现在法律上录音都不能当做证据了吗？
林初语看着楚尧，愤懑的紧了紧眉心，“合着受害者只有忍气吞声的一条路可以走是吗？”
楚尧：“倒退十年的话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社会进步，法律完善了很多。”
“再加上，还有网络舆论的影响，你的取证若是合法正规的，那么即便是权势也没有办法颠倒黑白。”
林初语怔忡了下，明白过来楚尧的意思，不是不让她录音，是让她若是录音的话，先确保录音的合法性。
她舒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
楚尧把烟掐了扔进垃圾桶，抬脚走到车边，临上车前，他把手搭在车门上，回身道：“林小姐，方便的话，我想麻烦你帮我转告许愿一句话。”
林初语静静的看着他，“你说。”
街道上流动的车辆灯光忽明忽暗，让楚尧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太真切，林初语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说话，只听到晚风中掺杂着他的一声叹气，“算了，不用了。”
年少凭借着一腔热血办出来的看似英勇的事情，当下看来不光彩也不道德。
可那有怎么样？
做了就是做了。
许愿养父母也并不冤枉。
唯一亏心的就是，他不该利用许愿的感情来达成目的。
他想跟许愿说对不起。
但这句话，当着许愿说不出口，让别人转达，竟然也说不出口。
倒不是放不下脸面，而是觉得这句话太轻了，拿不出手。
……
宋鹤声把林初语送到了回了澜庭别墅。
前院到主楼有很长的一段路，道两边绿影重重，给人随时都有东西窜出来的不安全的氛围感。
所以宋鹤声把车停在院外，坚持步行送她到了别墅门口。
“楚尧这边，应该是没戏了，我帮你联系其他的律师。”
林初语扯下身上披着的西服外套，还给宋鹤声，道：“大恩不言谢。”
“客气了。”
宋鹤声随意的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温声道，“本来说是echo项目一结束就放你走的，现在夏芷柔这件事你恐怕还要多逗留两日，你和林老师周老师的回程飞机票还没有订吧？”
“订了。”
林初语惆怅道，“我是想着让我爸妈先回去，我把我的机票改签的晚一些。只是我妈恐怕会不肯先回去。”
宋鹤声想了下，“大后天是我生日，你不妨跟周老师说你留下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林初语呆了呆，“真的假的，大后天是你生日？”
宋鹤声卖关子道：“半真半假吧。”
林初语苦笑道，“我现在脑细胞都烧在怎么给夏芷柔设套上了，你就别再给我出脑筋急转弯了。”
宋鹤声弯了下唇角：“我阳历生日是大后天，但是我从来都不过阳历生日，只过阴历。不过今年我可以为了你我同学情谊以及同事情谊破格一下。”
“话不多说，抱拳了。”林初语感激冲他拱了拱手。
宋鹤声失笑的托住她的手，“你要是给我这么大的礼，那我可就要忍不住再为你牺牲一下了。”
林初语神情困顿的歪了下头，“嗯？”
宋鹤声忽而把她往身边拽了拽，距离把控在彼此中间有还可以塞下一个人的同时，又给人一种视觉上他们紧密无间的相拥在一起的感觉。
彼时，别墅三楼窗口后面的陆寒舟周身散发出可怖的冷意。
他深不可测的目光锁定在二人身上，一直等他们拥抱完，林初语转身往别墅内走，陆寒舟眼睫扑簌了下，敛去眸子里的戾气，捏着水杯，看着从容平静的出了书房，往楼下走。
林初语在玄关处换好鞋，走到客厅，正巧看到穿着居家服，下楼倒水的陆寒舟。
想到方才宋鹤声给她出的主意，她扬起了一个笑脸，主动开口道：“还没睡，在工作吗？”
“嗯。”
他冷淡的非常。
林初语想了想，跟在他身后，轻声道：“那个……我酒后失德的事，实在是对不住。”
“你可以提一个我能做到的要求来弥补。就是视频可不可以先删了？”
说着，她有眼力见的去接男人的手里的水杯。
不成想，男人一松手，本来完好的水杯到她手里哗啦一下四分五裂开了。
林初语吓了一跳，表情呆滞的看着满地的玻璃渣，狐疑的拢了拢悬空的双手，“呃……呵呵呵，对不起啊，我刚才好像手滑了下，没有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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