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舟等林初语吃完饭回房间睡觉了，他才从赵家离开去了程礼那边。
程礼把夏芷柔安置在了郊区的一个仓库里面。
陆寒舟到地方，程礼坐在办公室里面抽烟，手下的人围着台球桌打台球，场景和谐的好像他纯粹是来视察下面人工作的。
他问：“夏芷柔呢？”
程礼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个方向。
陆寒舟顺着看过去，是卫生间的门口。
本来他还想找夏芷柔问话，一瞬间就不想去了。
拉开程礼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淡淡的道，“你把人关卫生间里面，是想臭死她？”
程礼咧着嘴笑了笑，“哪是我关的，她自己跑进去的，我的人怎么叫她出来都不出来，还把门给反锁了。”
“她不出来，你就作罢了。这么温柔善待她？”陆寒舟一脸的不信程礼会对夏芷柔再心软仁慈。
程礼倾身把烟按在烟灰缸中，把桌子上的三个空掉的包装袋扔给了陆寒舟，不再卖关子的道，“上次她给我吃了一包，这次我给她用了三倍的量，她不折腾个十几个小时，体内药效的劲儿过不去。”
想到什么，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哦……对，现在差不多得有十二小时了，怪不得，里面没什么动静了。”
“辉子，你去找医生过来，给她提一口气，带出来问话。”
闻言，穿着花衬衫，脸蛋漂亮的雌雄莫辨的男人把球杆扔给别人，应了程礼一声又跟陆寒舟点头打了个招呼，迈着步子出了门。
很快的医生就来了，辉子带着医生去卫生间里面给夏芷柔看了下身体，让她恢复了清醒的状态。
看到辉子的第一眼，夏芷柔就应激的挥舞着手臂，蹬着脚哭嚎着道：“别碰我，滚开！”
“滚远点！”
宋辉笑吟吟的无视了她的声音，揪着她头发，把她从卫生间里面拖了出来。
身后的地上被拉出长长的一道水痕。
“阿礼！！”
“对不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啊！”
夏芷柔伸出去要拽程礼裤腿的手被宋辉一脚踩在了地上了。
夏芷柔疼的两眼一黑，伏地惨叫的去扒宋辉的皮鞋，想把手抽出来。
宋辉像是碾蚂蚁一样碾了碾夏芷柔的手背，夏芷柔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程礼翘着二郎腿坐在皮椅上面玩着打火机，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夏芷柔的对着陆寒舟道，“你要问什么问吧，她这个样子，我保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寒舟视线低垂，宋辉有眼力的移开脚，弯身揪着夏芷柔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然后让她再次清醒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泼在了她脸上。
水里还有冰块，砸的夏芷柔额头泛红。
她一边呛咳，一边打着哆嗦，眼神游移，不敢同陆寒舟对视，只一昧的用手捋着头发，想要遮挡住她现在丑陋的样子。
“你是如何知道，林初语在疗养院的？”陆寒舟锐利的目光锁定着夏芷柔，让夏芷柔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我……”夏芷柔粗噶的声音停顿了数秒，抿着唇，快速的看了眼陆寒舟，道，“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我说完，放我和我弟弟出国。”
“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夏芷柔眼睛一点点的泛红，哽咽道，“陆寒舟，你别忘了，我母亲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答应过她要照顾好我和我弟弟的，你想要违背誓言吗？”
“你这样忘恩负义，我妈在天有灵，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寒舟歪了下头，嘴角向下一撇，鄙夷的道，“阿姨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你气的魂飞魄散了。夏芷柔，我最后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林初语在疗养院的。”
“……”
“不说？很好。”
陆寒舟盯着夏芷柔，眸子里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漫不经心的吩咐道，“卓一，你去把小风送给夏伯父，就说这是他前妻和他弟弟生下的孩子，他弟弟死了，这孩子跟他也沾亲带故，理应该由他来照顾。”
“好的。”
“不要！不要去！”
夏芷柔大惊失色的朝着卓一扑过去，抱住了卓一的腿，抽噎回头看向陆寒舟，全盘托出道，“是宋鹤声他告诉我的！”
“他给我发消息，说林初语人在疗养院。林初语她黑了我电脑，把我死路上逼，我过去是想跟她同归于尽的，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让赵老爷子发生了意外。”
陆寒舟眯了眯眼睛。
意料之中的样子。
程礼却是大为震惊，脑子像是被卡住的风扇，完全转不动了。
这是瞎说什么呢？
宋鹤声害林初语？
宋鹤声不是暗恋林初语吗？
程礼拧着眉头，沉声道，“寒舟，我看她是在满口说胡话。还是应该再使点手段，才能让她变得老实。”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人，真是宋鹤声告诉我的，我，我一开始收到短信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他表示，只要我过去对林初语下手，就给我钱让我出国。”
“我想他是想在林初语面前演一出英雄救美，我就过去了……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但凡有一句作假，我天打雷劈！！”
夏芷柔字字发自肺腑。
可以说，这些话是她这几年说的最真诚的一句了。
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全是对保住她弟弟见不得光的身世的渴盼。
在场所有人：“……”
陆寒舟手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叉握住，目光平静的问，“他给你发的短信还在吗？”
夏芷柔摇了下头，“他让我把消息删了，之后我出国的时候，手机还被他的人给收走了。然后他给了我一部新的手机。”
倒是谨慎。
从前觉得宋鹤声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绵羊的陆寒舟，此刻不由的从心底弥生出来阵冷笑。
他以前实在是太自大了，自认为很了解身边的人，结果一个两个的看走眼。
缓了下，陆寒舟又问，“他给你钱的凭证有吗？”
夏芷柔弱弱的道，“钱说是等我在国外落地后再给我，可是我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就被带回来了……”
说着，瞥了眼程礼。
程礼不悦：“你什么意思？”
这还怪他抓她的动作太快了？
“好了，我要问的话问完了，你继续出你的气，别弄死了， 她弟弟还等着她养呢。”
说完，陆寒舟抬脚阔步往外走。
他这句话，看着没有一个字是狠的警告，但听的夏芷柔脸色煞白。
程礼的报复是直观地折磨她的身体。
陆寒舟的报复则是心理上的，他不让她出国，把她留在京城，还把她弟弟接回来了，她没有收入来源，弟弟又是上学的年纪，她带着这么个油瓶，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要是以后的日子都那样暗无天日，她还不如一头的撞死，一了百了！
夏芷柔眼中神色发灰，身侧的手一点点收拢成拳头，然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猛地把脑袋往桌角撞了上去。
嘭！
千钧一发之际，卓一一脚把夏芷柔身体踹偏，她侧身摔倒在地，寻死失败的她，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难受的整个人呢蜷成了一团。
陆寒舟果然够狠。
知道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无望的活下去。
……
“寒舟，你等等。”程礼追着陆寒舟出门，扒拉住陆寒舟的车门，想不通的道，“这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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