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给个交代
贵妃闻言猛地哆嗦一下，再顾不上去其他，直接站起身朝着宫女扇巴掌。
“贱人，你信口雌黄就敢污蔑本宫，说，是谁指使你的！”
宫女被扇得脸颊肿/胀，眼中含泪，不甘喊冤：“陛下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赵燕儿还想发怒，正要动手之际，被裴尚寒拦下了手臂。
“你！”
赵燕儿愕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裴尚寒，脸色由青转白，几乎扭曲。
镇国公此时开口了。
“陛下，与其在此处争论，能否容许老臣看看女儿的情况？”
为人爹娘，女儿出了这般大事，心中肯定是无比气愤。
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九五至尊，不得不隐忍不发。
皇帝听到镇国公夫妇的询问，脸上闪过心虚。
“自然。”
镇国公夫妇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皇帝脸色黑如锅炭，跟着甩袖一齐进去看望苓妃。
裴尚寒也自然跟上，临走前让人将苓妃的贴身宫女带下去，忌惮赵燕儿会使手段。
殿内。
苓妃被太医用人参吊着一口气，勉强有了睁开眼的力气。
“爹、娘……”
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镇国公夫妇应下，心疼地连连拍着女儿的手背。
镇国公夫人哽咽难忍：“我可怜的妍儿，好好的，怎么就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一入宫门，若没有恩典，宫中的妃子若想跟爹娘见面，几乎是难如登天。
因此苓妃除了在各种宫宴上同父亲母亲简单问候几句，鲜少再有机会联系。
镇国公夫妇心中天真烂漫的女儿，如今变成了这般光景，内心中自是悲痛难忍。
皇帝站在床边，视线不自觉扫过床单上的血渍，仍旧心有余悸。
试问谁在床上遭遇这种事后，还能冷静下来？
更何况，殿外甚至还有未完全成型的死胎，更让皇帝胆战心寒。
可镇国公夫妇在场，好歹是两朝元老，他总不能糊弄了事。
于是他沉声道：“国公放心，这件事，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苓妃虚弱地张了张口，艰难挤出点笑来。
“爹、娘，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在这后宫中待久了，难免会引起非议，莫要陛下为难。”
“陛下依然承诺了，就必定会给女儿一个交代，女儿相信陛下。”
苓妃的一番话，正正说中了皇帝的心声。
他其实方才就想让镇国公夫妇跟随旁人一同离开，奈何人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殿内出事的又是人家的亲生女儿，他若是开口赶人，难免会落得一个不近人情的口舌。
现在由苓妃主动开口送人，倒是个好时机。
镇国公夫妇年纪大了，何尝不明白这种事？无非是心疼女儿，想给女儿撑腰罢了，见此情形，无奈拭泪，终究是听了女儿的话，站起身来朝皇帝告辞。
两人走后，苓妃朝皇帝招了招手。
“陛下。”委委屈屈，带着哭腔的一声。
皇帝这些时日被苓妃哄得熨贴不已，往日的情分叠加起来，更生怜惜。
他强忍心中不适，走到塌前坐下，牵住了苓妃颤巍巍抬起的手：“妍儿，你还好吗？”
苓妃此刻的嘴唇惨白，毫无血色，看上去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可能，却还是挤出了笑。
“陛下，都怪臣妾不好，今夜吓到您了吧？”
皇帝的愧疚感更甚，斥道：“是你受苦了才对，怎么反倒安慰起了朕？”
苓妃笑着笑着，眼角滚落大颗泪滴。
“陛下，我们好不容易有的第二个孩子，如今也没了，臣妾的心好疼。”
“你为何不告诉朕？为何还要……”皇帝虽有心疼，但这句话中更多的是不满。
五个月的身孕，要说苓妃不知情，是万万没人相信的。
但是既然知情，又如此主动献身，这一疑点让帝王有种被哄骗的不悦感。
面对疑问，苓妃怯声道：“陛下这是怀疑臣妾了？”
“您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皇帝默然。
不知情的林逸清和裴尚寒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太了解其中隐情。
但下一秒，苓妃就给出了回答。
“陛下当时高兴，臣妾也高兴，但过于张扬终究还是引来了贼人惦记，因此这一次臣妾一直小心翼翼瞒着，生怕走漏风声，好不容易熬到了五个月，臣妾又想陛下想的紧，想起之前太医说过，三个月胎儿稳定后便无妨，谁知竟会如此？”
说着，苓妃含泪，自嘲地笑了下。
“现在就连陛下您，都怀疑臣妾了。”
皇帝眸色一慌，顿时什么疑虑都没了，只剩下对苓妃的愧疚。
他亲自抬手给苓妃抹去眼泪，道：“太医说，你是被人下药了，可还记得自己今日都吃过、喝过什么？”
林逸清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狗皇帝，分明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把锅甩在药上面，真是够无耻的！
苓妃反应极慢地摇了摇头：“臣妾今日一天，未曾吃过东西。”
只当着众人的面喝过贵妃递来的酒。
赵燕儿站不住了，她膝行向前，跪在皇帝脚边。
“陛下明鉴，臣妾根本不知道苓妃怀有身孕，岂会给她下药？”
皇帝面色阴沉，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医。
“苓妃中的是什么毒，查清楚了吗？”
太医道：“苓妃娘娘中的本是春毒，不过这种春毒与寻常的不一样，其中参杂了不少有害女子身体的药材，娘娘也是因此才导致胎像不稳。”
皇帝视线扫过赵燕儿，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赵燕儿哭喊，还在做挣扎：“那……那也不能证明毒就是臣妾下的，臣妾有什么理由害苓妃呢？”
裴尚寒倒是轻笑了一声。
“理由？”
两个字，瞬间吸引了屋内人的视线。
皇帝抬眼看他：“你知道什么？”
裴尚寒道：“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方才看烟花时，倒是在偏殿附近抓到了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与一名侍卫。”
赵燕儿怒喝，打断道：“你胡说什么！”
皇帝眯了眯眼，神情危险，抬手：“你继续说。”
裴尚寒打了个响指，随后就见几名宫人压着两名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宫女侍卫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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