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云曦的时候，她总是怯生生的，那双眸子望向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惊慌。
如今不一样了。
那双眼里，是对他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是好不容易才把云曦养成现在这样的。
“只可惜，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至少我不会，”沈让起身，“现在我能给的，只有表面上的体面而已，少夫人要是觉得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和离。”
“少夫人如果愿意，需要我配合什么的话，我都会尽力。”
云菀还是完璧之身，只要云菀同意和离，哪怕说他不行他也认了。
说完，沈让便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云菀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她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了，但是沈让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与她和离！
云菀的手紧攥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这个家，就算有人要走，也只有云曦！
指甲嵌入掌心，带来阵阵刺痛。
“好一个贱丫头……”云菀磨了磨后槽牙，“给我等着！”
等她回了云南王府，看那贱丫头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至于沈让……
不要紧。
沈让跟云曦才接触多久？何况，他只是把云曦当成替身而已，能有多深的感情？到时候除了那贱人，她有的是时间跟沈让培养感情！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家闺秀，还抢不过云曦！
——
那厢沈让匆匆离开，径直回了既白居。
刚到院子里，便见吉祥和乐安在廊下坐着，看着一个比一个愁。
“你说姨娘这两天是怎么了？总觉得有点奇怪。”吉祥道。
“有吗？”乐安愣了愣，“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我觉得姨娘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啊？”
吉祥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乐安不是从一开始就跟在云曦身边的。
她不一样。
她见过满心满眼都是沈让的云曦。
可是最近……
吉祥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反正我觉得，姨娘有点不一样。”
“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乐安不以为意，“姨娘对待世子，那跟以前一样一样的，多贴心啊。”
吉祥翻了个白眼。
自己真是对牛弹琴。
就在这时，沈让走了过来。
二人连忙起身行礼：“世子。”
沈让微微颔首：“晚上备些酒。”
“是。”
沈让抬步进了暖阁，便见云曦朝自己看了过来。
“子容今天兴致很高呢。”云曦笑着，显然是听见了外头的话。
她的笑乍一看毫无破绽，内里却透着一股疏冷。
巧的是，沈让是极敏锐的人，将她的异样尽数收入眼底。
“的确不错，”沈让朝着桌案走过去，“说起来，曦儿，你觉没觉得咱们这屋里，这两天总是泛着一股味道？”
“味道？”云曦愣了愣，“没有啊。”
这屋里是每天都要收拾的，能有什么味道？
“酸味。”
沈让瞥了她一眼，随即将自己收起来的画找了出来。
看着他的动作，云曦有点疑惑。
直到那副画卷被一点一点展开，将那身着水色衣裙，香肩半露的女子完全呈现出来的时候，云曦肉眼可见地呆滞住了。
画上女子状似情动，那五官……不正是她吗！
将云曦脸上的愕然尽收眼底，沈让摇了摇头：“我也实在是没想到，有的人连自己的醋也吃，还一连吃了这么多天。”
云曦脸颊泛红：“既然画的是我，那你藏什么？”
话音落下，云曦这才发觉，这画上女子衣着不整。
她咬了咬唇，快步朝着那幅画走过去：“还是烧了吧。”
手上的画成了诱人的饵，云曦一步步走了过来，沈让长臂一展，便将人揽进了怀里，画则是被他挪到了另一边：“这几天待我这么冷漠，该罚。”
说着话，那只大手在云曦的腰上流连着，带起一股细密的酥痒。
云曦咬了咬唇：“烧了这幅画，怎么罚都随你。”
沈让失笑：“烧什么烧，不吉利，我好好收起来，不叫外人看见就是了。”
他这么说了，云曦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让将人拢在怀里，往窗外看了一眼：“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先吃饭吧。”
就在云曦松了口气，以为沈让就要放过自己的时候，沈让的声音如恶魔低语一般在耳边响起：“吃饱喝足，才有力气。”
听了这句话，云曦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
沈让心情极好地朗笑了两声。
今晚上，他有福了。
这一连冷落了沈让两天，代价是相当惨痛。
沈让在这一道上已经称得上是精通，以往云曦只需要配合着他就好，但是今天沈让说要让她补偿，自己就不愿意出力了，指挥着云曦忙里忙外，累得够呛。
不过，沈让也不好受。
云曦的体力实在是太不济了。
哪里是在补偿他，分明是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灭又灭不干净，实在难熬。
于是，沈让干脆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自给自足，这才满意。
这么一番折腾，次日，二人便齐齐睡到了降临中午才起。
好在没人打搅他们。
云曦眼睫微颤，回想起昨日的一幕，脸颊又泛起了红晕。
沈让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思乱想。”
云曦叹了口气。
再不敢了。
——
荣禧堂。
郑氏刚从小佛堂出来，周妈妈立时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郑氏瞪大了眼睛：“当真？！”
“奴婢叫人反复调查过，而且，我们还在清水村发现了世子的人，”周妈妈道，“看来，世子是早就知道姨娘的来历，就是不知道世子知不知道别的事了。”
“云家竟然干得出这样的事！”郑氏气得不轻，“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回来，不好好养着，反而任由养女糟践，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做父母的吗？！”
周妈妈叹了口气：“就是说啊，姨娘也是命苦，奴婢听说，以前姨娘还在清水村的时候，那是被陈家夫妇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也不知道陈家夫妇要是知道姨娘来了雒阳以后经历了这些，会如何心疼呢！”
光是想想，郑氏就一阵心疼。
云曦那孩子，她实在是喜欢，起先还因为她的出身而存在着的最后一丝芥蒂，现在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就知道，这孩子的心性并非恶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原来都是被逼的！”
郑氏叹了口气：“去把子容叫过来。”
有些事，沈让不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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