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拜见丈母、丈母娘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毫不弱视。
从汝阳王的那一刀开始的时候，陈子期两个人的视线就一直没有分开！
陈子期的心，其实在那一刀劈向他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慌张的——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逃吧？可是这地儿吧，好像，不是，肯定逃不掉。
于是，还是赌吧——赌的是汝阳王并不会造反。
或者是汝阳王还没有准备好造反，但这件事情已经在他的心里。
他可是皇上的御赐赘婿！
皇上就是将自己这一根深深刺在汝阳王府还有平昭郡主的心里面，或许他的真实目的就是要试探汝阳王、打压武将的其实。
如果汝阳王就这样把自己杀了，肯定就这样中了皇上的计！
果然，
他赌赢了！
虽然那一刀看似凶猛，如果原身站在这里，或许他已经吓得瘫痪在地，哇哇的大叫起来。
但他不是那个陈子期！
曾经在枪林弹雨之中勇敢站在自己最前线的兵王，怎会就被这给吓到？
汝阳王的心里已经很是震惊，因为天下极少有人能够躲掉那一刀，而且，怎么会内心毫无波澜？
他原意欲借此凌厉一刀树立威严，意图让陈子期胆寒心惊，溃不成军！
他满心以为，这一刀之下，那个被人视为废物的赘婿定会吓得魂飞魄散，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乞求饶命。
然而，世事无常，他做梦也没想到，陈子期竟岿然不动，连一丝颤抖都未显现。
远处，汝阳王妃误以为这位废物赘婿已被吓得神志不清，而汝阳王却从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似乎，并非外界所传的废物！
因为……他面对自己那锋利无匹的长刀，竟毫无惧色！
他，竟以这种方式，无声地表达了他的决心——宁死不屈！
汝阳王眼角肌肉突地抽搐，刀疤在烛火下泛着血光。
多年征战的汗腥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陈子期鼻腔发痒——这老杀才怕是三个月没擦过铠甲。
当年在特种部队闻惯的金属锈味，此刻竟让他生出几分荒谬的亲切感。
汝阳王陡觉手中之刃仿佛劈入了一片无垠的汪 洋，非但未激起丝毫波澜，就连最细微的水花也未曾溅起。
那双眸子……深邃莫测，宛若幽暗深渊，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光芒与声响。
汝阳王心中微微一凛，眼帘缓缓开启，那两道凝聚如剑的目光也随之消散无形。
至此，陈子期心头方才略感轻松，他依旧背负双手，姿态从容不迫。
陈子期心里这才微微他依旧背负着双一松，下手，依旧注视着汝阳王的眼睛，只是他的嘴角徐徐翘了起来。
汗水已悄然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却深知，这一局，他赌对了！
片刻的静默后，他缓缓抬手，以一记恭敬的拱手礼，轻声道：“岳父大人，真是好功夫，令人钦佩！”
汝阳王于深沉的目光中投来一瞥，随后转身，步伐沉稳地迈向汝阳王妃。
陈子期心中略作思量，三息之后，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汝阳王落座时鎏金椅脚刮过青砖，刺耳声响惊得侍女手中托盘倾斜。
陈子期顺势扶住将洒的茶壶，指尖触到壶底未拭净的陈年茶垢——这是三年前南疆进贡的紫砂器，御赐之物竟被随意搁置在偏厅。
"岳父待客还是这般随性。"
他将茶壶转了个面，露出底部御印裂痕，“就像对待...某些名存实亡的封号。”
滚烫茶水沿着裂纹渗出，在檀木案上漫出龙纹残影。
他并没有搭理陈子期。
这一次，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凛冽杀意，亦不见丝毫喜悦之色。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与质疑，仿佛要将陈子期看个通透。
然而，陈子期对此浑然不觉，亦或是有意忽视。
他径自站在王妃面前，举止从容，神色自若。
陈子期恍若未觉汝阳王那透骨而来的冷漠，他悠然上前，立于王妃面前，唇边勾勒着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仿佛周遭的风云变幻皆与他无关。
他轻轻拱手，礼数周全，声音温润如玉：“小婿陈子期，特来拜见岳母大人。”
汝阳王妃初时面色阴郁，听他一言，怒意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凤目含霜，声音冷冽如寒风穿林：“本王妃何曾有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婿？”
王妃指尖突然扣住案上鎏金兽炉，香灰簌簌落在陈子期靴面。
“西陵城的傻子都知晓，”她腕间翡翠镯撞出清响，“狗啃了主子赏的骨头，该趴着啃，不该站着吠。”
陈子期忽然低笑出声，从袖中抖出半块带牙印的芙蓉酥：“王妃教训的是，就像这御赐点心——”
他当着众人面将酥皮碾碎，”狗都不吃的玩意，人吃了反倒坏肚子。“
陈子期说完，腰杆挺得笔直，眉梢轻轻上挑，目光柔和却又不失锐利地落在了面前这位年约四旬，
却依然风韵犹存的女子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淡然：“这便是王妃请我来此的目的吗？”他改了称呼，叫的是——王妃。
一声轻淡的“请”，悄然滑过空气，不经意间透露出陈子期对此番会面并无热忱之心。
汝阳王妃未曾料到，这位向来被视为废物的女婿，竟敢于与她对视，更遑论是反唇相讥了。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厌恶如同墨染，愈发深沉：“本王妃尚有几言，欲与你分说！”
然而，陈子期并未给她丝毫喘 息之机，他跨前一步，目光依旧坚定地锁在汝阳王妃身上，字字清晰，诚恳而坚决：“那在下斗胆，也先向王妃陈词几句，可好？”
“王妃或许以为，我不回郡主府来这王府，是走投无路？你这么说？那可就是想错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静待汝阳王妃的反应。
“今儿个正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若不是考虑到我这御赐赘婿的身份，我还真不回来了！”
“我之所想，若我不回来，此事恐怕会落入皇上的耳朵里……王妃看起来是忘记了我那御赐赘婿的身份……我以为我倘若不回王府会给王府带来一些麻烦。”
“我以为王爷王妃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许多事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但现在看起来二位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聪明……现在看来我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他这话一出，汝阳王妃顿时怒火中烧——被一个全西陵城都视为傻子的赘婿说他们不是聪明人……
这岂不是说他们比傻子还要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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