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魁眉头一挑,开口说道:“别傻了,既然能奴役,谁又会愿意去合作呢?所谓合作,有一个最重要基础,那就是双方地位的平等。如果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到了最终,所谓的合约,就只是一纸卖身契,成为强者奴役弱者的工具而已。”
话语至此,董魁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刘静和刘巨两兄妹说道:“告诉骆曜,我想吃一口肉。如果他同意,他就得把他藏起来肉送给我。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会让吕布南下左冯翎,把这一郡之地砍断了、剁烂了、砸碎了,然后再弯腰捡点碎骨碎肉回去饱餐一顿。”
定阳、雕阴、漆垣三县,皆是并州的地盘。问题的关键则在于,三点成一线,这三个县,形成了半圆。正正好好,能将左冯翎给包裹住。
更关键的问题则在于,在并州边境三县与左冯翎之间,无险可守!就算有,在真刀真枪,硬对硬的正面战场上,拿宗教去对抗军队,也只会沦为一个笑话。根本,就挡不住!
骆曜,他没资格跟董魁谈条件。缅匿教这块肉,董魁是非要吃一口而不可。
不给,那就抢。
给了,那大家就和和气气,礼尚往来做笔交易。
“你卑鄙。”刘巨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董魁呵呵一笑,其后说翻脸就翻脸,‘啪’一声脆响,董魁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董魁其后温和如水,带着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一边给自己整理整理衣衫,一边开口说道:“就两条路,要么把藏起来的肉给我。要么,我就去啃他一条胳膊。让他好好想清楚,身上的肉,和外面的肉,这其中的区别,可是很大的哦。”
董魁话语说完,就起步往外走,将刘巨和刘静这两兄妹留在屋中。
刘巨和刘静很愤怒,是咬牙切齿,气的脸色发青又发黑,却偏偏不敢向董魁动手,只能看着董魁背负双手,乐呵呵的离去!
被困白马寺,什么事都做不了,生活极其无聊。
好在曹操也在白马寺,董魁也算是有一个能说话的人,聊聊天,喝喝酒,写写诗,谈谈兵法,说说战策,在无聊中,努力找到一点不无聊的事情去做!
在去寻找曹操的路上,董魁与黄忠,在一处小路过道中,面对面的相逢。云白天蓝,轻风徐徐,场景挺惬意,景色挺唯美。可是这气氛,却是沉默的有点古怪!面对无言,谁也没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董魁不是个能够礼贤下士,嘘寒问暖的人。
黄忠不是什么能言善辩,拍马奉承的油滑之人。
于是乎,此时的场面有点怪异。两个大男人隔着数步距离,面对面的站着。气氛很沉默,沉默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都是格外的刺耳。
无言无语,足有数个呼吸之久。
董魁瞧见黄忠无话,就拿着量天尺当拐棍用,开始迈步上前,继续去找曹操。
二人擦肩而过!
沉默。
董魁已经走远!
还是沉默。
当董魁的背影,将要消失在转弯处时。
黄忠却是双膝跪地,喊了句:“黄忠乃乡野村夫,不识大体。无统兵之能,无驭下之才。黄忠唯有贱命一条,尚且还多两分粗野蛮力。若承蒙董少主不弃,黄忠愿奉董少主为主公,自此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
等黄忠这段不长也不短的话语说完之后,压根就不曾停步的董魁,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见此情形,黄忠愣了,满脸都是失落,以及担忧和恐惧!
担忧自己的未来,恐惧就凭董魁的心性,自己一旦跟董魁撕破脸,就未必能活着离开白马寺!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此时!
在拐角处,那一堵墙的后面,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传来了董魁的话音,只听董魁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超越的天才。最初之时,人和人是一样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后来才学会的。喊我一声主公,以后就是我的人。不会,那就去学,直到学会了为止。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功必赏,过必罚,只论功勋,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话语至此时,董魁终于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堵墙,黄忠还在跪着,他只听董魁继续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自今日起,我不让你跪,你就得挺直了腰杆老实站着。除我之外,谁敢让你卑躬屈膝,你就直接抽刀砍了他。出了事,我背着。闯了祸,我扛着。出门在外报我名,该杀就杀,别委屈了自己。”
话语说完后,黄忠两耳一动,自此不见丝毫话音。
许久之后,脚步声彻底消失。黄忠知道,董魁这是走远了。抬头望着蓝天白云,轻风摇枝,黄忠在许久后才站起身。
黄忠知道,自今日起,自己是个有主子的人了。
想起自己的一生,前三十年,一事无成,空有武勇而无报效门路。三十年磨平了棱角,学会了卑躬屈膝。又经三年,少年英雄梦中醒,岁月蹉跎到如今!
黄忠,他今年三十三岁了。
此刻,想起董魁的那番话。黄忠感觉,貌似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董魁心情愉快,是非常的愉快!
从小开始,以前家穷时,在村里住,村里人称呼自己为:董家娃子。
后来老爹发家起业,给董家豪强亲戚当了上门女婿,别人称呼自己为:董卓他儿子,或是,董家的野种。
当老爹董卓,以女婿之身,霸占了豪强董家亲戚的家业之后,别人称呼自己为:董少爷。
当老爹董卓,真正发家起业,称雄一郡之后,别人叫自己为:董公子。
再后来,老爹雄霸西凉四郡,拥兵四十万时。所有人,就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拥有同一张笑脸,恭恭敬敬,总是在自己面前卑微的低下头,讨巧卖乖的喊一句:董少主!
董魁很喜欢胡赤儿和胡车儿两兄弟,以及自小养在身边的那些男女仆人。
其中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些人,称呼董魁时,是喊一句:少主!
董魁心情愉快,迈着步子,哼着凉腔小调。步伐轻松愉快,有点像个孩子,就只差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一样去走路。
闲来无事的曹操,正在煮着一锅青梅。
瞧见董魁来了,曹操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董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一杯酒,吹了声口哨,愉快说道:“活这么大,头一次有人喊我为主公,我高兴!说实话,当时是有点心慌的。为了不失仪态,我都没敢回头。隔着一堵墙,才将心中的欣喜压下去,用平静语调说了一段话。”
听见董魁的话语,曹操翻了个白眼,随后侧头看向一旁,只顾吃喝的夏侯惇和夏侯渊两兄弟。
曹操嘟囔一句:“董魁才十八岁,就有人认主效忠,被称作主公。我今年二十二了,都没被别人那么喊过。”
听见曹操这话,夏侯惇和夏侯惇两兄弟,是齐齐的翻了个白眼。
曹操他爹曹嵩,原本是姓夏侯。跟夏侯惇两兄弟,是同族。只因后来,夏侯嵩给大宦官曹腾当了养子,才改姓曹,叫做曹嵩。
曹操与夏侯两兄弟,是自幼相识,从夏侯家的族谱而论,这三人是同一个辈份。
此时此刻,夏侯惇放下酒杯,怪异的调侃道:“青梅已经够酸的了,这话语间,怎么也满是一股子酸味啊!”
在一旁,夏侯渊则是看着曹操,说了句:“别这德性行吗?要不然,我喊你一句主公,逗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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