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句废话！”
法怨此话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段字旗赵苞，他是拿六七年的大好光阴，才在一片战后废土上建立起东辽西基业。今年这一战，赵苞又往里填进去亲娘和正妻这两条人命。若是就这么放弃了，实属对不起赵苞的含辛茹苦。”
“段字旗的人都疯了，面对取舍，他们甘愿去死。他们那帮家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法其也是感慨一句。
一句说完，法其继续说道：“田晏若能扛过这一劫，保证辽西基业不失。咱们一家四口，肯定就得被分成两波，一波在西凉，一波在辽西。在西凉，我的用处不大，因为董少主在西凉不缺兵将。所以，他会把我给扔在辽西。”
听见此话，法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就自求多福吧，以他的秉性而论，他肯定就会那么做。利益最大化，你在西凉可有可无，若是把你扔到辽西，那你就显得很是至关重要。如果我没猜错，到时候，咱爹会留在辽西立法，咱大哥也会留在辽西合纵连横。”
“那你呢？”法其如此问道。
法怨呵呵一笑，说道：“我会留在他身边，我就是想去辽西，他都不会放我走。他在西凉有一帮想要碎骨食髓的虎狼亲戚，他急迫需要我这样的人，去跟那群虎豹豺狼好好谈一谈，借此来稳固大局，给他腾出举起屠刀的时间。”
法怨话语至此，他是眉头直皱，一脸的无奈。
法怨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道：“算了，还是跟你谈谈公孙氏吧。无论未来的局面是何等糟糕，你都不要去跟公孙氏翻脸。哪怕是董魁拿刀逼着你去做，你也不能往死里得罪公孙氏。”
“为什么？”法其问道。
“因为公孙氏太恐怖了。”
法怨话语至此，他继续说道：“公孙氏一直都是贵族，最近二百年来，公孙家族最辉煌的一次，当属西汉末年，也就是王莽建立新朝的那个期间。”
“哥，你说的公孙述吧？”法其问道。
点点头，法怨继续说道：“没错，我就是在说他。在那个期间，趁着天下大乱，公孙氏，他们分家了，一分为二，一条支脉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另一条支脉，则是在公孙述的带领下，裂土封疆，割据益州，立地建国，称帝于蜀，国号大成。公孙述，他当了十二年的皇帝。”
“然后呢？”法其问道。
法怨回应道：“然后，随着东汉皇朝的建立。公孙白帝，也就没然后了。刘秀重建大汉，是与儒家和门阀共分权柄。门阀有兵，儒家有钱，刘秀有名，三方抱团，公孙白帝虽然很强，但是他仅凭区区川蜀益州之地，对抗不了整个天下。当他们合起伙之后，公孙述必败无疑。东汉建武十一年，大司马吴汉率兵伐蜀，攻破成都，纵兵烧杀抢掠，自此，大成国灭家亡，白帝公孙身死。”
“先等会，我记得，蜀成公孙，好像是被杀绝了。这根辽西和辽东公孙氏，有什么关系？”法其皱了皱眉头，如此问道。
法怨伸手敲了敲法其的脑袋，笑道：“先前就跟你说过，公孙氏，是先分的家，后建的国。蜀成公孙，只是公孙氏的分支。财富和底蕴，在灭国之前，就开始转移到主脉。”
“你接着说。”法其揉了揉脑袋，认真听着。
法怨继续说道：“国灭之后，大汉朝廷如同防贼一样防着公孙氏主脉。朝廷，驱赶公孙氏到达辽东地区。在往后的一百多年里，公孙氏的日子不好过啊，总是被打压，被打压了一百多年。公孙氏只能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然后呢？”法其问道。
法怨呵呵一笑，开口说道：“那种日子太窝囊，太憋屈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打压个一二十年，咬咬牙也就认了。可是这一百多年都过去了，朝廷还在打压，从没放松过。这摆明，就是不想给公孙氏留活路啊。”
话语至此，法怨还不忘教导法其，只听法怨说道：“老三，你记住一句话，该怂的时候，你就得装孙子，讨巧卖乖，这不丢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同时，你也要记住，不该犯怂的时候，你越是表示服软，别人就越会连本带利，用更狠的手段欺负你。”
“二哥，道理我懂，你能先说正事吗？”法其翻了个白眼，随后嘟囔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只要逮住机会，就耳提面命，言传身教。”
法怨气的想揍人，想了想，压下火气，全当没听见后面那句话。
此刻，法怨说道：“朝廷不给留活路，于是乎！在二十三年前。公孙氏，他们又分家了。还是老规矩，一条支脉老老实实过日子。另一条支脉，就开始了搅风搅雨！”
“又分家了？他们想干嘛？”法其，好奇的问道。
“还能干嘛？当然是造反了。”
话语至此，法怨继续说道：“分裂支脉的领头人，叫做公孙举。这是一个狠人，公孙举在东汉永兴二年的时候，找郭窦当帮手，二人合伙率众，举旗造反，自建年号。往后两年期间，他们破郡县，改元称号，转战青州、兖州、徐州三地。连战连胜，屡败官军，无人能挡。”
听见这话，法其乐了，他一边听着故事，一边感慨道：“他娘的，这公孙氏，简直就是建国专业户啊。朝廷不给他们可以生存的土壤，那他们就自己打地盘。厉害，佩服，真有种！”
“是啊，非常有种！胆魄与底蕴，他们一样不缺，家族人才，也是教养的极好，代代都不缺能扛梁的后继之人。”言语至此，法怨的话音当中，很是感慨。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家族，才能永存吧。”法其一句感慨说完，随后问道：“二哥你接着说，接下来呢？然后怎么了？”
“两年之后，乃是东汉的永寿二年。公孙举攻城略地，进展神速，犹如大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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