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死五个？还是撞死一个？
听见这话，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法其沉默了。
沉默许久后，法其深吸气，说道：“我会撞死五个。”
“为什么？”董魁问道。
“因为我本该就要走军道，我不会因为军道上有五个孩子，就右拉缰，去走民道上，撞死那一个孩子。”法其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不去撞死一个呢？五比一，谁多谁少，你分不清吗？”董魁又问道。
话语刚说完，法其就愤怒的大叫着，大声向董魁质问道：“法度规定，军道不许外人行走和逗留。五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承担恶果？”
是啊，五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去承担恶果？
难道，就因为他们人多吗？
如果人多就是正义，如果人多就是真理！那请问，这种正义真的是正义，真理就真的是真理吗？
“男人顶天立地，行于天地之间，论是非，不论利弊。论对错，不论成败。理应为万世守盛开平，不以一生善恶而谤名。志之所在，万死不辞，气之所往，身亦行之。”
此话说完，董魁微笑着拍了拍手，向法其说道：“从今天起，军法处是你的了。你的心很正，只要你守得住这颗心，有天大的压力，我给你扛着。有天大的难题，我给你撑着。军法处是你的了，记住，记一辈子。法，公器也！”
其实这个问题，有几个层次。
可是，追逐源头，论到极致，无非就是：是法大于情，还是情大于法的争论而已！
法其接任了军法处，他在退出军帐之前，向董魁问道：“如果是五十比一，你会怎么选？”
“杀光五十人。”
“若是五百人呢？”法其，他如此问道。
“那就杀五百。”
“若是有五千呢？”法其在问出这话时，声音有些发颤。
董魁呵呵一笑，埋头持笔，在批注军务时，抬头笑道：“五千人尽死，一个不留。哪怕，那其中有我很在意的人，结局，也是一样！”
“五万人又如何？”法其追问道。
董魁扔了毛笔，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杀五万人，就能给天下立规矩，给人心立法度。我很乐意杀光他们，在我看来，这笔买卖，赚大了！实话告诉你，若是能给天下立法，哪怕是屠戮五百万，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我这辈子，注定要骂名无数，可我问心无愧！”
“你真冷血。”法其他在临走时，如此说道。
看着法其离去的背影，董魁呵呵一笑，低声自言自语，轻笑道：“天下之所以会乱，论到极致，也无非就是法度崩坏而已。两相权害取其轻，若是能给万世开太平，五百万，算个屁啊。非我冷血，只因，懂得取舍看万年而已。”
话语至此，董魁摇摇头，他重新拿起毛笔，继续批阅军务。
董魁，他在无奈叹息中，摇头叹息，说道：“今日死五百万，后世，就会少死无数个五百万。你们，不懂啊！”
关羽这人很有意思，在比武定军职之前，他是个伍长。
在比武定军职之后，他打赢第一人，升什长。打赢第二人，升队率。打赢第三人，升屯长。
以当日校场中，他能以精妙刀法，在头几刀，强压吕布只能防守的武艺而论。关羽仅仅只是官居屯长，实属屈才！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比武定军职，关羽只打了三场，三战三胜。关羽没有接着打，他没有一鼓作气再升一级，而是自己放弃了！
此时此刻，军帐中，董魁拿着那份名单，向账外守门的胡赤儿说道：“把关羽手下的两名队率，给我找来。”
听见此话，胡赤儿回应道：“关羽跟着吕布跑了，他手下的两名队率，也一块跑了。一个叫张强，一个叫李宝。少主，你手里的名单，有他们俩的名字。法其统计过，跟着吕布一块去北伐的军官，一共一百九十四人，每一个名字，都写在了名单上。”
听完胡赤儿的话语，董魁眉头一挑，说道：“胡赤儿啊胡赤儿，你这近乎过目不忘的强悍记忆力，真的很令人嫉妒。可惜，你偏偏是个憨货，一看书你就犯困，一让你学点手艺，你就眼高手低，干啥啥不行。拥有能令人嫉妒的天赋，在你身上，真他娘是糟蹋了好东西。”
胡赤儿嘿嘿一笑，他脸皮厚，在董魁身边伺候了十多年，早就被骂习惯了！近乎过目不忘的能力，真的很令人嫉妒。
这天赋，放在胡赤儿这憨货身上，也真的是糟蹋了好东西！
这家伙的脑子不会拐弯，若是让他依样葫芦，他能做的比谁都好。可他偏偏就不会举一反三，活学活用，不懂变通。
在胡赤儿身上，至少证明了一件事。
记忆力的好坏，代表不了智慧与否。
骂完胡赤儿，董魁继续说道：“那就把关羽屯下的什长和伍长，统统给我找来。找不到伍长，就找大头兵。我就不信，一个屯，整整一百人，会一个不留的全跟他走。”
没多久，有三名军官，来到了军营大帐。
这三人，是两个伍长，一个什长。都是辽西军系里的老兵，他们在两年前就认识关羽，算得上是知根知底！
一番询问之后，问完想问的，董魁挥了挥手，让这三人离去。
关羽有问题，法其说关羽是泥腿子出身，可是关羽竟然懂兵法，通战阵，知韬略，会练兵。并且，造诣还不浅！
听完那三名军官的叙述，从那些支零破碎的话语当中，董魁已经极其确定，关羽必定是被高人教导过。
因为有些战术理念，董魁也曾学过，深知若无名师倾囊相授，手把手的教导，根本就不可能自悟！
更何况，有些军阵变化之法，早就已经与世诀别，失传很久了。
就比如，战国时期所向无敌，能横扫天下三十年，由吴起首创的《武卒纲要》，随着吴起的死去，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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