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法其刚往那方面去想，便是一点就透，瞬间就想明白了。
法其瞪大双眼，看着董魁，问道：“你是在钓鱼，拿一千条人命当鱼饵，就只为了观战探底？”
迎着法其的目光，董魁点了点头，说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若有骑兵两万，我会在白天出城，一窥全貌。”
话语至此，董魁无奈，向法其继续说道：“可是，我有的只是两万步兵，想要观战探底，除此之外，我别无它法。别这么心软，你以后会吃亏的。杀场，不准许具有超出取舍范围之内的慈悲！”
“我当年就不应该选择学兵家。”听完董魁的话语，句句在理，可是法其，也在后悔当年为何要学兵家学术！
此刻，董魁也很是深感疑惑！
法其他爷爷，法真老爷子精通百家学术，被当世百家，尊称为玄德先生。
玄德玄德，学术通玄，德衬其行，学已成规，术已成则！先天下而先，教众生而生！
法其自幼陪伴法真老爷子，按理说，对于法其是什么心性，法真老爷子应该是心知肚明才对。
法其心软，说难听点，他就是个烂好人，甚至是到了不知轻重的地步。只此一项，就与兵家学术背道而驰！
可是，有趣的地方则在于，玄德先生法真，偏偏就是将心软的法其，给引入兵家学派，让他修习杀伐之术。
此刻，桐过县，东门大开，万荣率领千骑，在擂鼓声中，出城而去。
一千人，一千匹马。人是精壮，马是伤残！
马蹄擂鼓声中，他们奔入黑暗。
此去，应是一去不复还！
看着城外的黑暗，董魁偷偷向法怨问道：“你们家老三法其，他这心软的性子，当初法真老爷子为何让他学习兵家学术？”
听见这话，法怨翻了个白眼，撇嘴说道：“我以前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我爷爷没告诉我答案。”
“你爷爷啥都没说吗？”董魁不由皱眉。
法怨撇了撇嘴，耸耸肩，回应道：“兵家实为大善！这是我爷爷的原话。可是，我不认为这就是问题的答案。法其小时候可是很凶的，小时候，邻居家养了几条猎犬，见面就冲法其吼叫。没过几日，那几条猎犬，就全被毒死了。”
当法怨把话语说完，董魁毫无兴致，只感觉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可是，紧接着，法怨说出了第二句话，只听法怨说道：“毒死三条猎犬的那一年，法其才六岁。”
听见这话，董魁眉头一挑。
法怨则是继续说道：“我家往前两条街，有个比法其大五岁的男孩。那男孩喜欢骑在墙头，往街道上扔石块，以砸人取乐。有一天，法其路过，被石块砸破了头皮。法其捡起石块当物证，捂着流血的脑袋，去上门讲道理。”
“还真是一个熊孩子，然后呢？”董魁好奇的问道。
“那户人家，夫妻二人袒护孩子，就说了一句‘小孩不懂事，别跟孩子计较’，话语说完，就把我弟弟法其给赶了出去。”法怨嘿嘿一笑，如此回应。
“没了吗？”董魁追问道。
“跟大人讲道理讲不通，我弟弟法其，就跟那个大他五岁的熊孩子讲道理。事实证明，什么样的人，就生什么样的种！在那一天，法其挨了一顿揍。大五岁啊，身高体壮力气大，那个熊孩子，是把法其按在地上连踢带打。那一天，法其是哭着回家的。”
话语至此，法怨自己都笑了，没等董魁追问，法怨就继续说道：“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家里总是少钱。我爹守株待兔，最终发现，钱是法其偷的。我爹就悄悄跟着法其，想知道法其偷钱，到底是为了什么。跟踪之后才发现，法其竟然跟那个大他五岁，还打了他一顿的熊孩子成了朋友。”
“把话说清楚，我感觉，有点意思了。”董魁呵呵笑着，如此追问。
法怨呵呵笑着，继续说道：“偷钱是为了供给那个孩子花销，法其带着他，整天游手好闲，四处溜达。见东西就拿，法其结账。见稀奇玩意就买，见别人手里的玩具好玩，那就直接抢，抢不到，那就直接砸毁。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拥有。”
“统统都是法其付账，一切开销，法其全包了。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花钱虽然不多，但是那恶脾气与坏德行，却是养出来了。”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半年后，那个熊孩子，在行恶中，贼胆包天，当街捅伤了一名官家子弟。然后，没出任何意外，熊孩子被扔进洛阳监牢里。随后，干脆利索，直接被判了死刑。”
“在临刑前，在刑场上，法其给那个熊孩子，亲手送去了一件礼物。”话语至此，法怨嘴角上扬，笑的很开心。
“是什么礼物？”董魁心痒难耐，好奇的问道。
法怨呵呵一笑，愉快的回应道：“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就是当初，砸破法其脑袋的那块石头。法其一直保留着，他在大半年之后，亲手送了出去。那一年，法其九岁，那个熊孩子，十四岁。按照大汉法律，子不教，父之过。牵连之下，不仅仅只是家破人亡，那熊孩子的爹娘，下场很是凄惨。”
当法怨把话语说完之后，董魁眉头一挑，赞叹道：“人才。”
“我从小就知道，法其有心软犹豫的毛病，但是，我从来都不认为，我家三弟法其，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因此，当我爷爷说出那句‘兵家实为大善’时，我至今都不认为，这句话可以跟法其，扯上任何关系。”
法怨，是这么回应董魁的！
此时此刻，夜色还算明亮。天公作美，有利于董魁观战探底！
桐过城外，万荣率领千骑，建立了不小的功勋。
偷袭，在开战之初，占了些便宜！城外的灰暗中，在火油的助燃之下，有一处鲜卑牧兵大营，是火光四起，厮杀怒吼声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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