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啊，不该活着回来。”
话语至此，关五拎着刀，是疯狂的大笑，笑的癫狂，那股子疯狂情绪，很是渗人！
流着眼泪在狂笑，他疯狂大笑，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董魁无话可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董魁是真以为他们都死了，是从第二年开始，一一着手办理五百份遗愿和嘱托！
这算什么？
好心办坏事，把事情给办成这幅德性，该怨谁呢？
应该杀了关五吗？这家伙现在是生不如死，一心想要求死，要给他个痛快吗？
不，不能！
董魁，这个下令屠杀两三万人，都不会皱下眉头的狠角色。他在此刻，狠不下这颗心！
董魁看向李进，李进一扭头，说道：“别看我，这样的汉子，我敬重他，我下不去手。”
张绣、黄忠、巴图鲁、胡车儿、阿那罗几人，也是纷纷沉默，收了兵器，一语不发！
小倪倪才四岁，懵懂无知。她不知道气氛是好是坏，但她却感觉有点难受。
法怨被当马骑，这家伙此刻眉头深皱，眼珠子却是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他走上前，向董魁说道：“董少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您能先免我的罪吗？”
“有屁就放，没空搭理你。”董魁瞪了他一眼，话无好话。
法怨没怂，他仍旧说道：“先免罪，要不然我不敢说。”
“少废话，你
“跟关五有关。”法怨不等董魁把话说完，就如此说道。此话说完，法怨又说道：“先免罪，否则我就会扯谎。不免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实话。”
“有话就说，你要是能把关五解决，我记功不记过。”董魁妥协了，他如此说道。
法怨沉思片刻，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对不知道的事情，总是很好奇。我不知道关五带回来了什么？我问过你，你却瞒着我。所以，我就偷偷自己查探。我知道一件事，关五喜欢的那个女人，不是只有三个孩子。”
“废话，谁都知道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胡赤儿此刻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法怨摇摇头，向董魁说道：“不，不，不。是不算肚子里的那个，还有一个。听说是个女孩，昨晚跟你三叔喝大酒，这是从你三叔嘴里撬出来的信息。我当时没细问，我觉得，那可能是关五的种。因为你三叔告诉我，那个女孩，今年七岁。”
听见法怨的话语，李进向法怨问道：“孩子在哪？有牵挂，就有活下去的理由。如此猛士，一心求死，让人心痛又惋惜。”
听见法怨的话语，董魁则是询问道：“你明知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却私自彻查。跟我三叔喝大酒，关系走的挺近啊，你想干嘛？”
“君子一言，一诺千金，你刚才答应过我，恕我无罪，记功不记过。”法怨连忙后退，他是深知董魁的脾气。
跟董魁相处，你可以当面去要，甚至去威胁。但是，你绝不能阳奉阴违，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因为董魁这家伙，最恨欺瞒！
董魁看了法怨一眼，说道：“你立功了，现在、立刻、马上滚蛋。我爹已经下令，正在兵出望进谷，你得跟随牛辅，去与大军汇合，随行到望进谷之后，你要好好拜见主将徐荣。功劳先压着，等你回来再清算。”
小半个时辰后，书房里。
关五挨了八十鞭子，整个躯体，被抽的鲜血淋淋。执行人是胡赤儿，由董魁徇私受意，手下留情。
伤的是皮肉，没动筋骨。所以，八十鞭子的重罚，才没把关五给活活抽死。
打他八十鞭子，是因在他这庭院中，十六招砍死十六个明岗暗哨。不罚他，不公道！
此刻，关五被扔在地上，董魁说道：“胡车儿腿脚快，带着一屯兵，去找我三叔要人了。恭喜你，你有个女儿，今年七岁，你当爹了。”
“当爹了，再关五关五的喊着，有点不合适。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姓董。你女儿，也可以姓董。”董魁，他是这么说的。
关五抬头看了眼董魁，说道：“西行的时候，日子苦，姓关的有十二人，我们十二人发过誓，无论谁能活着回家，都要帮别人照顾家人。我得姓关，因为他们十一个，有家人需要我照顾。”
“那你女儿呢？”董魁，如此问道。
“姓董。”关五沉默片刻，如此说道。
董魁点了点头，说道：“从今日起，她是我干闺女了。我有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叫晚儿，出自伏波马家，是马家这一代的唯一嫡女。我未婚妻晚儿，必定会是正妻。我干闺女，收入正妻名下。以后嫡系亲女儿有什么，干闺女，也会一样不少的得一份。”
董魁此话说完，向关五问道：“你是打算田园终老，还是按照我给你安排的人生走下去？你不从军，实属可惜。”
“你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又何必问我？”关五苦笑一声，如此说道。
这话，就有点嘲讽的味道了。
董魁，全当没听懂。
董魁一边磨墨，一边说道：“先给你换个名字，关五这个名字，从头到尾就是个生离死别的悲剧，不吉利。”
听说要给自己换个名，关五，他毫无表情！
磨完墨，董魁继续说道：“你说，你的功夫，是张成教的。五百人西行，把事给办成了，按理，应该叫关成。奈何，给你改名，是想给你换种生活。”
“我爷爷是个泥腿子，早年效仿游侠，四处游历时，依仗身高体壮，曾在颍川郡的轮氏县，当了个小官，成天跟一些地痞流氓打交道。可惜，他没啥本事，纵使如此微官小吏，他都干不好。遭受排挤，最终还是卷铺盖滚蛋，回到了西凉。”
“好在，我爷爷也算是识文断字，跟真正的泥腿子相比，也总要多上一点见识。他临死时，就传下来两句话。”
“其中一句：这天底下，什么玩意都是虚的，只有两样东西最实在，其一，是能够养活人的土地，其二，是能够养活土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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