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恨你？
董魁呵呵一笑，理都没理她，董魁继续说道：“我记的很清楚，那时我还小。你晚上做梦说梦话，你说，我娘生我的那天晚上，你不是摔了一跤之后，只找到九个铜板，而是你在出门的时候，身上就一共只有九个铜板。那九个铜板，是咱家所有的钱。”
“你贪吃贪嘴又爱攀比，奶奶是瞎了眼，才会让你管理家中的钱财。你总是偷偷拿钱，自己一人吃喝解馋。我们家，从我娘怀孕就开始存钱，然而，你却一直都在偷钱。”
“等到我娘怀胎第十个月的时候，连请产婆的钱都不够了。于是，你就拿钱去赌，指望在赌桌上，让钱财翻倍。”
“很不幸，你把最后那点钱，都输光了。”
“我亲姐姐，为什么从小就恨我？因为生我的那天晚上，没有产婆，是我娘自己拿刀刨开自己的肚子，一命换一命，让我活！我姐当时四五岁，她就趴在窗口上，伸头往屋子里瞧，她什么都看见了。那鲜血淋漓的场面，成了她一辈子的噩梦。”
“是我，让我姐没了娘。所以，我姐从小就恨我。”
“大伯母，我也没有娘，请问，我应该去恨谁啊？”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说梦话，听见这事时，我想活活掐死你。这件事，我憋了十几年。你每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我娘，我都恨不得直接捅你两刀。”
“现在我长大了，奶奶也老了，她老人家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她老人家，最是见不得家中不合。你应该求神拜佛，好好伺候着，保佑我奶奶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要是不顾及着我奶奶，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
“大伯母，安安静静对谁都好，你别闹腾！我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被气坏了身子，我就把你活埋了垫棺材。”
当董魁把话说完之后，大伯母是真慌了！
这些年养尊处优，可不是白养的，大伯母慌虽慌，可她却是说道：“你说谎，你没证据，你说的话不能信。”
“张三姐，花六婶，村东李萍，朝夕村的华三娘，长溪村开赌档的张二赖子。这些人，你还记得吗？”
话语至此，董魁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说你聪明，你挺傻。说你傻，你还有点小聪明。从咱家发达而算起，时隔五六年之后，你才想起来要杀人灭口。早干嘛去了？哦，对了，我忘了，再往前，咱家还没开始争夺家业呢。也真是难为你了，为了确保堂哥董璜能够上位，陈年往事，你都得努力回想，翻出来清除痕迹。”
“想去清除痕迹时，是不是找不到人了？你，想知道他们在哪吗？”
“我告诉你，他们不是举家投奔亲戚，更没有离开陇西郡。我已经养了他们很多年，因为我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想把你给生剥活剐了。大伯母，院门就在你身后，你要是真有种，你就去找我奶奶，你去啊，去闹啊，我绝不拦着你！”
董魁话语说完，大伯母不知是怎么想的，她竟然真的往大门走！
董魁，他在此刻冷声说道：“你前脚去找我奶奶，我后脚就去找我爹。你觉得，当我爹知道这事，我爹会把你给千刀万剐，还是直接扔锅里给活活炖了呢？”
此句话音落下，大伯母整个都垮了。
这些年来，随着董魁的长大，虽然是越来越生份，也越来越有一股子畏惧。
但是，董魁终究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从内心深处而言，在她的记忆里，董魁还是那个需要别人帮他换尿布的小屁孩。
然而，董卓不一样啊！
大伯母害怕董卓，是真从骨子里害怕。
没人能够说清，老爹董卓，是多么喜欢董魁的亲娘！
董家人都知道，老爹董卓是一有空，就会回村守着媳妇的坟墓，聊聊天，说说话！每一次都是跪着，跪在坟前，对着一个坟包说很多话。
在那个时候，董卓不是西凉霸主，他就是一个死了媳妇，心中满是愧疚，会哭会流泪，想要跟自己媳妇聊聊天的中年胖子。
在那座坟前，董卓就是董卓，还是当年那个泥腿子，还是那个在成亲时，连一块盖头红布，都得去偷的贫困汉子。
此刻，当董魁把话说完之后，已经走到门口的大伯母，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说道：“别告诉你爹，阿九，你说出去，我就死定了。阿九，你小时候，我给你洗过衣服，还给你做过饭，你都忘了吗？阿九，我不闹腾了，阿九，伯母求你，别说，别让你爹知道。”
“别跟我提洗衣服，这不是一个好话题。”
董魁笑了，笑着说道：“我姐有件事，说的没错。我之所以喜欢黑色，真的是因为黑色耐脏。为什么呢？因为你儿子放毒蛇咬我，给我留下了，余毒未除，毒入五脏，寒入骨髓，自幼畏冷的病根。为什么我不喜欢洗衣服呢？因为你嫌冷，你让我自己去河边洗。冬天的河水，真他娘冷，冷的我受不了。所以，我喜欢黑色，耐脏，我能穿一冬，我不洗！”
话语至此时，董魁深吸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伯母，董魁很认真的问道：“大伯母，你给我说句话实话。当年，我奶奶知不知道，我娘是被你害死的？”
知不知道？
知道，还是不知道？
在面对这个时候，大伯母紧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
“告诉我，我奶奶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当年，你总是跟她睡一屋，方便起夜照顾。你有说梦话的习惯，既然我都能知道，那我奶奶，就更应该知道。”董魁咬着牙，如此说道。
“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婆婆她原谅我了。”大伯母哭着，如此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时，董魁怒从心头起，暴怒道：“混账。果然，果然是知道。”
暴怒吼完，董魁两颗眼珠子通红，拄着量天尺，一脚踢大伯母，举步就向外走，直奔奶奶的农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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