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林未晰询问了三个孩子白天在学校的情况。
和往常一样，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的一准儿是姜骁。
他能从幼儿园的早餐奶一直说到放学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很多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足以看出姜骁在幼儿园混的风生水起，只要不提那个会抢他东西的女同桌，那其余一切都是太平加美好。
姜林也能说几句，这是自从林未晰和姜堰离婚后才有的改变，以往姜林最黏的其实是姜堰，对于妈妈和弟弟，他一向是沉默寡言。
虽然现在话也不多，但起码能不紧不慢的说说学业和小伙伴。
“那阿确呢？在学校里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啊？”
餐桌上几人纷纷把目光落在少言少语的沈确身上，就连姜岁都捧着奶瓶看向他。
“还好，”许是意识到自己话少，他又补充了两句，“同学们也都挺好的。”
林未晰满意的点点头，“阿确是插班生，多主动和小朋友说说话。”
“知道了，林姨。”
沈确应下，“我会的。”
【这小杀器是个冷性子，指望他去主动跟别人说话，我看悬～】
沈确垂眸，心想如果小菩萨快点长大，说不定他就没那么无聊了。
她不会说话在心里就能聒噪的像是演大戏似的，若是会说话了，岂不是会吵翻天。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确难得扯了扯嘴角。
一旁的姜骁正啃着鸡腿，忽然发现沈确笑了，他觉得背后嗖嗖发凉，“你笑啥。”
沈确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夜里，昏暗的床头灯照映出微弱的光，未拉紧的窗帘外是飞舞的大雪。
与寒风刺骨的天气不同，室内温暖舒适。
在夜深人静时，沈确掀起衣摆，冷白皮肤上淤青一片，还有干涸的血迹，他从书包里拿出药，熟练的上了药。
这期间，他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似乎这伤不是在他身上似的，而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上药时力道重了点，伤口密出血来，他也只是拿纸擦掉，额头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去卫生间洗了手，镜子里的男孩黑眸幽暗，蕴藏着的一闪而过的狠劲儿。
翌日
雪停了，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幼儿园发了通知不上学，把姜骁高兴坏了，一大早就不闲着，蹦蹦跳跳的下楼去堆雪人。
而姜林和沈确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大早就坐上家里的车子去学校上课。
车子停在校门口，两人一起下了车。
市小学是重点学校，在这里上学的成绩是最主要的，当然也会有一批特别的，往里使劲砸钱也要孩子来这里“包装”的。
姜林比较特殊，他属于家里有钱而且成绩也优异的。
连着三年，是无论大考还是小考都高居红榜第一的人。
不过这也都是在沈确没跳级之前。
沈确通过学校测试，破例跳级到和姜林同年级后，第一次摸底考试没有上年级前一百的红榜。
而隔了一个月的期中考，他仅落后姜林三分，拿下了第二名。
这让全校师生都震惊不已，以至于对刚考完的月考成绩有了更多的期待。
甚至还有人拿着这个做起了赌注。
“我赌这次还是姜林第一。”
“我觉得也是姜林，他可是从入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年级第一。”
“不一定，这沈确也很厉害，我上次去办公室，还听见老师们夸他呢。”
“反正我赌沈确，这次我可是压了几百块呢。”
“听说沈确是姜林家里收养的，实际上就是个穷酸货，要我说啊，他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跟姜林争第一…”
“啊？我看着他穿的不便宜，还以为他家里很有钱呢。”
“有钱啥啊，说不定都是姜林穿剩下的…”
“我听说，他手脚不干净，还偷了上一个收养他的那家儿子的东西…”
“……”
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时不时发出讥讽或者了然的声音来。
直到被讨论的主人公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们相对一眼，不仅没有压低声音，甚至还故意扬起了高调。
“要我说啊，有的人就是傻，不知道巴结正主，还傻不啦叽的跟人争第一呢！”
“也说不准，人家私下来说不定舔着呢，还能让咱们看见啊！”
“有道理，表面上谁也不搭理，也不知道高傲个什么劲儿，原来就是个穷酸货。”
“……”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人也没到齐，教室里其他人都三两成对的围在一起说着话。
这几个人声音大，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最后一排的男孩。
眼神中含有同情，惹谁不好，怎么就惹了这几个小混混了。
估摸着这下有沈确受得了。
而沈确恍若无闻，从桌洞里拿出课本，而课本上却放着一只死蟑螂。
“哈哈哈哈…”
围着的几个男孩看到这一幕都哈哈大笑，纷纷对中间的男孩竖大拇指。
中间的男孩名叫李建，家里颇有点小钱，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是这几个男孩的头头。
此时被小弟们夸赞，也洋洋得意的抬起下巴，“小意思。”
见沈确看过来，李建笑的更大声了，傲慢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沈确眯了眯眼睛，幽幽开口，“看你怎么死的。”
“你！”李建生气，“你嘴硬什么！识相的赶紧过来给我磕个头，叫声大哥，不然下次就不是死蟑螂了。”
“磕头啊，”沈确拖着腔调，他起身，“行啊。”
在场几个男孩都兴奋的直拍手。
“还是你厉害，就几句话就让他来磕头了。”
“哥，他给你磕完，让他给我也磕个呗。”
被小弟恭维的李建虚荣心大增，“行行行，都磕都磕…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哐当一声被人连凳子带人一起踹出去一米多。
众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都忘了去扶摔倒在地上的李建。
下一秒沈确就冷着脸把试图站起来的李建掐着喉咙按到地上。
“你你你想干什…”
李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敢…唔…”
“我去！”
不知道是谁先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气，只见沈确把死蟑螂狠狠的塞进了李建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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