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急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姜林急的跳脚，“他们又没说我，我才不急呢！”
他急于自证清白，换来沈确漫不经心的一眼。
见人又继续吃东西，姜林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就是堵得慌。
而面前的人却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对那些传言和异样的眼神都充耳不闻。
“沈确，你真的不在意吗？”
姜林这几天听到的关于沈确的传言太多了，有说他手脚不干净的，也有说他狼心狗肺的，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个怪物，是狼崽子化身。
光是这样听着，姜林都觉得过分，他有时候气不过就会反驳几句，可是说的人多了，他也不可能每个都去怼一遍。
“有什么可在意的，”沈确喝了口牛奶，“想这些还不如做几道题，你再不努力，我就要超过你了，到时候那些人说的更难听。”
“你想得美！”姜林想都没想就反驳道，“你没来之前，我一直是年级第一。”
“你也说了，那是我没来之前。”
沈确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只言片语就可以把人惹恼。
姜林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好半天才干巴巴的嘟囔了句，“担心你，就是多余！”
这次沈确倒是没有再怼他，而是明显一怔，不过他表情收敛的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掩盖过去了。
他把空的牛奶瓶放下，“今天放学，你跟我去趟小树林吧。”
“小树林？”
姜林有些疑惑。
这小树林其实也不算是树林，而是学校操场后面有一小片果木树，学生们都说着说着就说是小树林了。
只不过现在入了冬，连片树叶都没有，而且冬天的体育课基本上都是在教室里上自习，所以那一片还真没怎么有人去了。
“去哪里干什么？”姜林问，“你不会是想要体验一下爬树吧？我给你说，我可不跟你一起呢，丢人。”
“……”
沈确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姜林，有时间去查查脑子。”
“？？？”
姜林呛声，“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骂我。”
“那你可真聪明。”
沈确说着端着空餐盘起身，没再理会身后气的炸了毛的姜林。
虽然姜林嘴上说着不乐意，但放了学还是磨磨蹭蹭的去了三班门口等沈确。
也不知道沈确在里面磨蹭什么，学生都快走光了，他才慢慢悠悠的背着书包出来。
姜林一向是有仇必报，把话又还了回去，“沈确，你要是腿脚不好，就去医院查查。”
难得沈确没有反驳，这倒是让姜林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小树林走去，这个时间点学生们都是往外走，只有他们两个逆着人群往里去。
一路上姜林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来这边，你看看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天都快黑了。”
他没说的是，白天也没觉得怎么样，怎么到了傍晚，这小树林就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呢。
沈确走在前面，书包松松垮垮的背在肩上，“一会儿，跑快点。”
“嗯？什么意…”
姜林话没说完，就看到了小树林里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夹着烟在吞云吐雾。
他忙扯住姜林的胳膊，压着声音说，“咱们走吧。”
那几个高年级的人他多多少少听说过，同样是学校里的名人，姜林跟他们不同，每周的升旗仪式上，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去讲话，而在他之前是批斗的环节，这几个人都是熟面孔。
抽烟打架泡网吧，几乎每周都有他们。
总而言之，这几个人不好招惹。
见沈确还朝前走，姜林着急地拦住他，“你疯了，他们比我们大好几岁，还好几个人，我们可打不过。”
沈确静静的看着他，几秒钟之后推开他，“你今天不是问我，为什么听到那些话也不会生气。”
姜林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只是隐约有些了猜测。
只见他缓缓张口，“因为，我跟你不同，你如果是我，就会明白，跟抽在身上的鞭子相比，那些话就是不痛不痒。”
如果他因为这些流言而生气，那他就不会活到现在。
明明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一刻，姜林忽然发现眼前的沈确好像比他懂的多很多。
他的眼睛里蕴藏着很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姜林，你走吧。”
沈确淡淡道，“司机还在等你。”
姜林张张嘴，“你不跟我一起吗？”
再看看那几个抽着烟的男生，他们本就在做坏事，谨慎着呢，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到处张望，所以沈确才选择把姜林留在了拐角处，正好是那几个人的视线盲区。
姜林有些慌，“我们走吧。”
沈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丝毫不畏惧的与那几个人对视，“流言是他们说出来的。”
那天林姨来学校，他们几个恰好在隔壁办公室写检讨书。
“你说什么？”姜林明白了，怪不得沈确看起来也认识那几个人，“那我去告诉老师，或者告诉妈妈…”
“我能解决，你走吧。”
“不行！”
“姜林，你不会以为你在帮我吧？”
“……”
“最多就是写个检讨，你觉得他们怕写检讨吗？”
姜林哑言，“……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
沈确明白，这就是他跟姜林最大的不同，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的姜林遇到了事情先想到的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打不过了就可以暂时后退，因为他有靠山。
而自己不同，沈确一直明白一个现实，他背后无人，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学会反抗才能活下去。
就像现在，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不仅散播谣言，还私下里堵过他要钱。
确实如姜林说的那样，他打不过这几个人，但如果就这么认输，那么那几个人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回去吧，你妹还在家里等你讲奥特曼呢。”
沈确把外套脱掉给他，“帮我拿着。”
若是外套上沾了血，林姨和小菩萨都会注意到的。
想到那个软乎乎的小娃娃，沈确心想，如果她在这儿，肯定会在心里暴跳如雷，还会说：敢欺负小杀器，信不信我劈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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