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沈知许虚弱的咳嗽，他认错态度诚恳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只能咽了哑巴亏，答题卷都过不了机检，还能怎么办。
可沈确依旧冷眸冷语，“我说了，我不接受。”
气氛已经凝固住了，再僵持下去也会影响其他人，所以老师让沈确先继续做题，随后把沈知许叫了出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老师进来告诉沈确他的试卷手工阅卷，让他放心，至于沈知许没再回来。
“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沈知许他…”
姜林一直认为沈知许跟其他人不同，别人下了课都闹腾腾的，只有沈知许永远坐的笔直记笔记或者写作业。
他几乎不会像别人似的大笑大闹，笑起来也是温润的。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但沈知许身上多多少少会给人有些距离感。
其实私下里也有人说沈知许装，不过姜林觉得要是能一直装下去，应该也挺累的吧！
“哎，那你是沈知许吗？身边那个是他爸爸吧。”
沈确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男人化成灰他也认不错。
西装革履的沈朗风站在不远处，面前站着校领导在交谈，而沈知许则跟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了车。
沈确嘲讽一笑，还真是沈朗风的一贯作风，绝对不会允许沈家有半点污名。
不管沈知许今天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他也会陪着把这场戏做足了。
沈知许上车前往这边看了眼，眼神冰冷如深渊，脸上也早就没了在考场里的歉意。
“他身上是不是有一团黑影？”
“什么玩意儿？”
姜林疑惑，“没啊，什么黑影白影的。”
沈确这会儿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今天见到的沈知许奇怪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而姜岁的心声也足以说明一切，他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环绕在自己身边。
而今天他在沈知许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熟悉的气息，他也能隐约看到沈知许周围被黑团包裹。
不过他看不清，只是意识里知道有东西。
“你可别吓唬我，”姜林后背发凉，左右环顾，“什么东西啊？”
沈确拍开他抓自己的手，故意道，“鬼啊！”
说完他便抬步往外走，身后紧跟着姜林，“你等等我啊！沈确，你就是狗！”
不远处刚跟主办方交涉完的沈朗风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眼。
在看到那个背影时，他眼底划过阴暗。
很快他又收回目光，客气道，“那就麻烦了。”
“应该的，”主办方的负责人已经得了上面通知，笑着说，“沈先生放心，这件事本就是意外，而且那位同学的试卷会由老师人工阅卷，也算是没受影响。”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您请。”
在主办方客气的笑容中，沈朗风微微颔首，转身上了车子。
低调的车从侧面驶出，车厢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司机大气不敢喘，尽量把车开的平稳一些，以免祸及其身。
“爸爸…”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旁边的助理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沈知许捂着脸趴在后座上，额头撞到了车窗砰的一声。
他耳朵嗡鸣声不断，但也不及他心中的恐惧。
这是爸爸第一次打他！
沈知许吓坏了，瘦弱的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
前面的助理想劝，但又不敢忤逆老板的意思，尤其是老板现在还在气头上。
“废物东西！”
沈朗风下颌线紧绷，“这么愚蠢的方式！怎么当我的儿子！”
“学校安排了两个名额都没你的份！我费力把你弄进去，不是让你去丢人现眼的！”
他压不住的怒火涌上心头，要不是主办方一听沈知许这个名字，还有点眼力劲儿知道给他的助理通个气。
不然今天沈知许这个名字就被挂到校通报的名单上了！
他沈家的孩子，他沈朗风的儿子，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污点！
助理不忍看沈知许哆嗦，“老板，小少爷年纪还小…”
“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在老爷子手底下了！”
外人只道沈家是名门望族，其实光鲜亮丽之下尽是肮脏龌龊。
沈家老爷子当年风流韵事不少，处处留种，不过好在还知道顾及沈家颜面，那几个孽种都养在沈家老宅后院里。
外人从来不知道那些孽种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沈朗风就是弄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人为他们伸张正义。
而那时候他也不过是沈知许这样的年纪。
沈老爷子也不会把这些风流快活后的产物放在心上，在得知有个被他弄残了之后，反而饶有兴致的告诉看惯后院的人，谁也不用拦他，由他高兴就成。
那些陈年旧事不足外人道，甚至知道些当年旧情的人也都被他弄的再也开不了口。
当初老爷子还夸他是个有手段的，说他将来必成大器。
可如今他自己的儿子竟然蠢到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去教训别人！
他不是气沈知许害沈确，只是气他手段低级，低级到能让人随便戳破，让人攥在手里当把柄。
“哭！就知道哭！”
沈知许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身子还不由自主的颤抖。
脸颊上红肿不堪，嘴角还带了血迹。
沈朗风熟视无睹，“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沈知许摇摇头很快又点了点头，他太害怕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
不，他见过，爸爸打沈确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都怪沈确！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跑了，爸爸绝对不会舍得打自己的！
沈知许心底渐渐被仇恨所蒙蔽，他怕再挨打，怯生生的认错，“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记住，只此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会管你。”
沈知许赶紧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也去参加这个比赛吗？”
“知道。”
沈朗风满意的看着他，“做我的儿子，必须事事拿第一！连个野种都比不过，将来怎么继承家业！”
“我知道，爸爸都是为了我好，”沈知许忙说，“我以后不会让爸爸失望的。”
“嗯，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见沈朗风伸手过来，沈知许吓得赶紧向后躲。
怕爸爸不开心，沈知许又忍着怯意，把脸凑了过去。
沈朗风温柔的摸摸他的小脸，“回去让医生给你看看，沈家未来的家主可不能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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