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与百济,同处半岛南部,共奉中原为宗主,本为兄弟之邦。
百济立国更早,文化昌盛,擅长航海与工艺,都城“熊津”繁华富庶,商船最远可达南洋。
新罗则民风彪悍,善骑射。
但随着宸国灭亡,中原进入乱战时期,对半岛的威慑力日渐衰弱。
新罗由此渐露峥嵘,曾以联姻为名,求娶百济公主。
然而,最后的结局并不好,公主“慧心”郁郁而终,两国彻底结下世仇。
之后数十年,新罗在半岛北部与高句丽争斗不休,常以“共同防御”为名,向百济索要粮草兵甲,可实则是消耗其国力。
百济不堪其扰,暗中派出使节北上,却被金氏一族抓到把柄,并大肆宣扬对方“勾结外敌,背叛中原”,为侵略捏造口实!
景明初年,苍梧新立,新罗王金雄敏锐的抓住机会,主动遣使,言辞恭顺,点明高句丽之患,并极力污蔑百济。
沈凛当时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管外面的破事,便默许其随意处置。
…
沈舟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对半岛三国都没什么好感。
乱世时,高句丽经常进犯燕国边境,赢了便蚕食其部分领土,输了就俯首称臣,割地求和,几年后又卷土重来。
百济,跟各方势力皆有牵扯,八面玲珑却无法左右逢源。
至于新罗,明面奉苍梧为主,但背地里野心勃勃,能赢下战争,全靠倭国苏我氏鼎力相助,还以为中原不知道呢。
沈舟停止胡思乱想,开始计算沙盘价值几何,白拿东西不给钱,天下哪有此等道理?
百济正使朴宗尚泣不成声,身形剧烈的抖动着,仿佛随时会散架。
他“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光滑的金砖,控诉道:“陛下明鉴!百济非是叛逆!我王世代尊奉中原,恪守臣礼,年年朝贡,岁岁无缺!是金氏一族背信弃义,勾结倭人,屠我城池,戮我子民,焚我宗庙,毁我社稷!”
朴宗尚涕泪横流,脸上写满了绝望,“求陛下为我王主持公道!”
嗓音凄惨,带着亡国之人刻骨铭心的痛,在大殿中回荡。
新罗正使金哲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对着御座拱手道:“陛下!朴老匹夫此言,并无实据!百济王室昏聩无能,任用奸佞,苛待百姓。其国中叛乱四起,民不聊生!我王奉天朝上命,出兵平乱,乃是替天行道!”
“如今半岛南端,尽归王化,臣民皆感念陛下之恩德!”
“这老匹夫不思悔改,在寿诞吉日,颠倒黑白,哭嚎不休,犯下大不敬之罪!还请陛下严惩!”
朴宗尚胸中攒满了悲愤和委屈,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在场有些官员于心不忍,但更多的还是无波无澜。
郁闾穆眼角猛跳,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将来的下场,不过龙椅上的男子,换成了某位龇着大牙乐的年轻人。
难道柔然要步百济的后尘吗?
斛律・明握住二皇子的右手,低声道:“我们本就不擅长守城之战,辽阔无边的草原,才是发挥骑兵优势的地方!”
郁闾穆喝下一杯酒水,道:“多谢国相提醒。”
斛律・明长舒一口气,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心气绝不可坠!”
郁闾穆苦笑道:“即便我斗志昂扬,可苍梧要是龟缩在关内,咱们依旧打不下来…”
中原的各类甲胄和军械,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
柔然大军如果要蚁附攻城,路上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武者?不想还好,一想更绝望!
斛律・明视线偏移,“您看齐王世子那副奸商的嘴脸,像是会把战场放在中原的人吗?”
沈舟掰着手指,嘴中念念有词,“木料换成紫檀,沙子算金的,还有人工费,伙食费,营养费…”
萨仁图雅呢喃自语道:“确实挺抠的…”
郁闾穆扭过头。
棕发碧眼的女子被吓得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
突然,郁闾穆展颜一笑,竖起大拇指道:“说得对!”
萨仁图雅跟齐王世子没有牵扯,本身又不涉及政事,所以看问题的角度跟他们有所不同,言语更加可信!
那么,苍梧在一个小肚鸡肠,同时又狂妄自大的人的领导下,必然会出兵柔然,想要将隐患解决在国门之外。
到那时,郁闾穆便有机会将场子找回来!
…
苏我武雄低声道:“殿下,可看出什么?”
海津皇子感慨道:“中原不愧是中原!”
他继续道:“若将新罗和百济放在倭国,也能算作一方豪强,可在苍梧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而已。”
苏我武雄真想给对方一脚,面对如此强盛无敌的中原,居然不感到恐惧吗?
他提醒道:“万一苍梧起兵灭了高句丽和新罗,再登陆北海岛,我们该如何自处?”
海津皇子一拍手,掩不住欣喜道:“还有此等好事?”
苏我武雄险些骂出声,这帮为了保持血脉纯净而近亲通婚的产物,果然一个个脑子都有问题!
“刚刚的兵推…一旦让苍梧踏上陆地,倭国挡不住!”
海津皇子摇摇头,“这是苏我氏该考虑的问题,我只想让他们多带些文官和书籍。”
苏我武雄脸色涨红,如果不是因为百姓信奉天照大神,而皇室又自诩是其后裔,他绝对会一刀给对方脑袋砍下来!
殿内的争吵持续了整整一炷香。
一个趾高气扬,句句诛心。
一个悲愤欲绝,字字泣血。
沈凛听完后,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攻柔然是既定章程,灭半岛亦然,不过是前后脚而已。
但现在新罗一家独大,还跟倭国勾结在一起,这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沈凛看向齐王世子,“不起身说两句?”
沈舟笑颜如花,嘿嘿道:“皇爷爷,刚刚的沙盘喜欢吗?”
沈凛抬了抬下巴。
沈舟迫不及待道:“多谢惠顾,五千两…黄金!”
沈凛噗嗤一声,酒杯中泛起涟漪,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没好气道:“你今天是来打劫的么?五千两?还黄金?你当朕是什么人?土财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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