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谁都没辙喽。” 小王双手一摊，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明直愣愣地盯着垃圾桶，先前还有些绝望的脸上涌现了一丝迷茫。
那台笔记本因被用力砸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蜘蛛网，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与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你…… 你到底是谁的人？” 李明声音嘶哑问道。
他有些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陆总安排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小王没有理会他的追问，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动作优雅地擦拭着指尖，仿佛刚才砸毁笔记本的不是他。
“李主管，有些事，别问。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想想等会儿出去怎么说。”
小王说完，便绕到他身后，双手稳稳地扣住其肩膀，押着他缓缓退出了厕所。
在踏出厕所的那一瞬间，小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两人刚走出厕所，就与大步赶来的陈临撞了个正着。
陈临的眼神带着审视与怀疑，在小王和李明身上来回打量。
“怎么去了这么久？什么情况？” 陈临的声音低沉的问道。
小王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回道：“陈特派员，这家伙就是个胆小鬼，咱们一闯进来，他就吓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厕所。”
说着，他扭头狠狠瞪了李明一眼。
“刚刚我问清楚了，他还是个财务主管呢。”小王突然变脸，一脸狠戾地质问李明：“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明虽然刚被小王的一系列举动弄得惊魂未定，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也渐渐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领导，我…… 我虽然是个财务主管，可公司的账户都是陆总经理亲自过问啊，我就负责一些小工程的账务，其他的真啥都不知道啊。”
陈临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越过李明的肩膀，紧紧盯着小王。
似乎是察觉到陈临的注视，小王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但押在李明身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你先去把所有电脑里的数据备份一下，我来问问他情况。” 陈临对小王说道，同时盯着他的眼睛。
小王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应道：“好嘞，陈特派员，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心中却暗自警惕起来。
小王刚转身离开，陈临便一把将李明押到一旁的空房间。
“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狭小的房间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明低着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陈临双手抱胸，在李明面前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沉重，每一下都像是踏在李明的心上。
“你最好说实话，” 陈临突然停下脚步，“你身为财务主管，公司那些违法勾当，你不可能一无所知。”
“你要是配合，还能争取从轻处理；要是继续嘴硬，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李明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他心里清楚，自己作为宏远建筑公司的财务主管，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但如果说出真相，陆经理是不会放过他的，
犹豫再三，李明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口：“领导，我…… 我真不是故意隐瞒，公司里的事，我知道的确实不多。”
“就说滨海广场那个项目，账目上确实有问题，可具体操作都是上面安排的，我只负责处理一些表面的账务，让它看起来正常合规。”
李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奈与恐惧。
陈临眼神一凛，追问道：“上面指的是谁？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李明拼命摇头，哭丧着脸说：“这我就真不知道了，那些核心的财务资料，陆总是绝对不会带到公司来的，我根本接触不到。”
陈临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李明绝对是知道什么，但他不愿意说这是个问题。
而且从刚才在外面电脑上取证的情况来看，竟然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宏远建筑参与工程款贪污一案的证据。
这次行动，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宏远建筑销毁证据的速度更快，这背后肯定有人通风报信。
陈临心里明白，清水县县委内部，绝对有他们的眼线。
但他初来乍到，在清水县人生地不熟，不用这些人恐怕啥事都办不了。
就在陈临细细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人突然猛地推开了房间门，神色慌张地呼喊道：“不好了，陈特派员，陆立春带着一个律师上来了。”
陈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
他心里清楚，这下局面变得棘手了，没找到确凿证据，就没法坐实宏远建筑公司在工程款一案中的罪行。
虽说有着刘远明的口供，但这远远不够，在严谨的司法程序里，孤证难立。
撑死就是对宏远建筑公司多几轮审查，可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陈临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就剩下十天时间，如果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这个锅洗掉，那就要替张国斌去坐牢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陈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打开门，大步走出房间，朝着陆立春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陆立春正和一群律师站在走廊上，大声地指责着调查人员。
看到陈临过来，他冷哼一声：“陈特派员，你们这是在胡闹。没有证据就随意闯入我们公司，还扣押我们的员工，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陈临面不改色，冷静地说道：“陆总经理，我们有证人口供，而且有搜查令，这是合法的调查行动。”
陆立春脸色一沉，他身后的律师见状，上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陈特派员，既然你们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
陈临看着律师，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证据我们自然会有，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我倒有些好奇，陆经理带着律师来的真是迅速啊。”
陈临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一丝深意，似是在暗示着什么，目光紧紧盯着陆立春的眼睛。
听到这话，陆立春装作一脸茫然，装傻充愣道：“既然陈特派员没有证据，那还请离开公司，别再打扰我们正常办公。”
闻言，陈临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随后他挥了挥手，沉声道：“所有人，收队。”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但就在路过陆立春身侧的时候，他突然露出笑容，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陈特派员，你师傅说给你送了个礼物，记得回去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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