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回去后再次提审了孙连城。
同时，李欢颜那边也提审了周晓泉。
审讯结果却不算好，虽然两人承认在民生银行转移资产的事实，但他们的供述却让案件陷入了新的僵局。
“我们每次对接都不是直接跟王建新谈的。”孙连城低着头说道，“他只是负责审批贷款或者资金流动流程的人，具体操作都是通过他的下属完成。”
陈临皱起眉头，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王建新愿意帮你们洗钱？这里面肯定有利益输送吧？”
孙连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当然送了好处了……”
“每次我在民生银行进行大额资金转移时，王建新会从中抽取百分之十作为‘手续费’。至于这笔钱怎么进他口袋的，我真不清楚。”
而周晓泉的回答也跟这个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王建新抽他们的手续费只有百分之五。
专案组组长办公室，陈临正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
孙连城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有一个疑点让他很怀疑。
那就是这个他抽成的方式。
银行的账本现在罗小华他们还在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符合程序的部门。
而孙连城和周晓泉的那些个户头，每次走账的记录也是正常的，那么王建新到底是怎么拿的好处？
他不可能给这些人转移资金洗白事白干。
“如果王建新不是通过常规账目走‘手续费’，那他是怎么拿到钱的？”
陈临喃喃自语，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他的脑海中开始飞速运转，梳理着已知的线索。
银行账本毫无破绽，孙连城和周晓泉的账户资金流动表面上也合规合法，这就意味着王建新的获利方式极为隐蔽，很可能游离于常规金融监管体系之外。
陈临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上面写下 “王建新获利途径” 几个大字，随后围绕这个核心问题，将已知信息一一罗列。
“大额资金转移 —— 王建新审批 —— 手续费抽取 —— 钱的去向不明”。
他一边写一边思考，试图从这些零散的信息中找到一条连贯的逻辑线。
“或许，这笔钱根本就没有通过银行内部的账目流转。”
陈临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王建新是通过外部渠道收受好处，那么银行账本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迅速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陆子明的电话。
“长胜，你立刻去调查一下王建新的私人社交圈子，重点关注他与一些非银行机构人员的往来，尤其是那些与金融、投资相关的。”
另外，查一查他近期有没有参与过一些特殊的商业活动，哪怕看起来与银行工作毫无关联。” 陈临语气急促，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明白，组长，我这就去办。” 刘长胜在电话那头干脆利落地回应道。
挂了电话，陈临又陷入了沉思。
他有预感，王建新绝对是这个案子中间的关键人物，只要从这里打开了突破口。
这个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但偏偏找不到能定王建新违法犯罪的证据。
看来只能等陆子明和刘长胜传来好消息了。
…………
另一边，临江市公安局指挥中心。
局长程卫东正紧盯着大屏幕上的实时监控画面。
屏幕上，数十名警察和特警已经悄无声息地将码头附近的那座仓库团团包围。仓库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时带起的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
“报告程局，所有人员已就位，随时可以行动。”一名特警队长通过耳麦低声汇报。
程卫东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昨天，他们通过无人机和地面侦查，确认了仓库内有人居住的迹象——烟囱里冒出的炊烟、门口散落的垃圾，甚至还有隐约的灯光。
然而，从昨天到现在，仓库里的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对劲……”程卫东低声自语，“如果里面真的有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拿起对讲机，沉声问道：“侦查组，仓库周围有没有发现异常？比如地下通道、通风口之类的出口？”
“报告程局，我们已经仔细排查过了，仓库只有一个正门和一个后门，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侦查组组长迅速回应。
程卫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仓库里的人真的在里面，不可能对他们的包围毫无察觉。
除非……他们早就知道会被包围，甚至可能已经提前撤离。
“程局，要不要直接冲进去？”特警队长有些按捺不住，低声请示。
程卫东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再等等，派几个人靠近仓库侦查一下。”
特警队长照做。
几个穿防弹衣的特警便慢慢的摸向了仓库。
几分钟后，特警传来了手势，里面没人。
于是所有人在得知后全都冲了上去，进入仓库仔细搜查一番后，果然没发现张国斌。
不过地上地上散落着泡面桶、烟蒂和一些生活垃圾，显然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但现在却人去楼空。
“报告程局，仓库里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一名特警队长汇报道。
指挥中心的程卫东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现场，刑侦队长赵同生正仔细的检查仓库内的环境。
一边看一遍汇报：“局长，从这些垃圾的腐烂程度来看，张国斌离开的时间应该不超过24小时。”
“而且，根据这些食物垃圾来看，张国斌恰好只准备了两天的食物，就算今天我们不来，他也会离开这里。”
程卫东听着赵同生的汇报，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拿起对讲机，沉声问道：“赵队长，仓库里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比如通信设备、文件，或者任何可能指向张国斌下一步行动的东西？”
“程局，仓库里除了生活垃圾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赵同生回道：“不过，我们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烧毁的笔记本，技术组正在尝试恢复上面的内容。”
“好，尽快把笔记本的内容恢复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挂断对讲机后，程卫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张国斌明明只是一个县的副县长，他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反侦察技术？
要知道，即便是那种老手罪犯，他们顶多跑路的时候会耍点计谋。
像这种在市里被锁定了位置后，基本上没人能甩掉警察的追捕。
而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两天以上。
张国斌绝对不是普通人。
程卫东停下手指，他立马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王吗，你们马上去查查张国斌的资料，看看他在为政之前，是什么背景！”
…………
城西码头附近，仓库数百米外的一栋居民楼楼顶。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悠闲地倚靠在栏杆上，手里举着一副高倍望远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警察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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