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笼罩着临江市郊外的一条偏僻公路,密集的雨点拍打在沥青路面上,激起无数细小的水花。
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撕开雨帘疾驰而过。
车轮碾过积水处时,浑浊的泥水呈扇形向两侧飞溅,在车尾拖出一道短暂的水雾。
车内,瞿文雁被粗粝的尼龙绳紧紧的捆缚在后座上。
她的手腕已经被勒出红痕,但眼神依然清明锐利。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名绑匪。
副驾驶座上的白狼,指节粗大,脖颈处隐约可见一道刀疤。
驾驶座壮汉身上散发着廉价烟草味。
左侧的瘦高个,正神经质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
而右侧那个始终盯着她的年轻绑匪,眼神里透着不安。
“你们要什么?”瞿文雁突然开口,声音平静。
车内空气骤然凝固。
白狼从后视镜里阴冷地瞥了她一眼:“闭嘴。”
“钱?权?还是别的?”
她微微调整坐姿,绳索摩擦发出细响,“绑架纪委干部是重罪,但如果是受人指使...”
“我说闭嘴!”副驾驶的白狼猛地转身,枪管抵上她下巴。
金属的寒意顺着脖颈蔓延,但瞿文雁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年轻绑匪似乎是刚做这类事情,经过最开始的刺激后,此刻他也有些怕了。
他颤颤巍巍的开口道:“老大,她说的有道理……”
“你他妈的说什么?!”白狼暴喝一声,一只手猛的掐住了年轻绑匪的脖子。
年轻绑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扒拉着白狼的手腕。
“吃里扒外的东西!”白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由于雨势越来越大,车子在雨中危险地左右摇摆,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瞿文雁抓住这个机会,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你们现在停车还来得及!警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继续逃只有死路一条!”
“臭娘们!”壮汉怒吼一声,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鲜血从瞿文雁嘴角溢出,但她死死盯着年轻绑匪:“想想你的家人!”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年轻绑匪心里。
他挣扎着挤出几个字:“老、老大...我妹妹还在医院...”
白狼眼中凶光一闪,突然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转而掏出手枪顶在年轻绑匪太阳穴上。
“再废话老子先毙了你!”
年轻绑匪努了努嘴,不敢说话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容易影响士气,白狼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你妹妹在医院,不做这一单,你哪来的钱给你妹妹救命?”
似乎他妹妹就是年轻绑匪的命门,听到白狼这么说,他有些害怕的内心慢慢的就平静了下来。
瞿文雁见状心感不妙,她还想说点什么。
这时,白狼突然把一块抹布塞进了她的口中。
车内响起的,便只有呜呜呜的声音。
虽然不能说话,但瞿文雁注意到了仪表盘上的时间——16:12。
距离她被绑已过去17分钟,警方应该已经在全城展开了搜捕。
只是瞿文雁有些担心,因为白狼并没有出城,而是朝着临江市市中心的方向开。
…………
另一边,陈临带队的行动非常顺利。
当警察们破门进入后,陈耀才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喝酒,旁边还摆着一根雪茄。
看到警察和纪委,陈耀才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反而是不紧不慢的拿起雪茄抽了一口。
陈临站在陈耀才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曾经权倾一时的男人。
陈耀才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陈书记。”陈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问道,”你做了这么多违法的事,如今要被抓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慌?”
陈耀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陈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就是陈临吧?”
“是我。”陈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平稳。
“果然是个干纪委的好料子。”陈耀才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嗤”声。
“年纪轻轻就带队查了一个市委常委,什么感觉?”
陈临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感觉太棒了,你可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官落网的时候。”
“因为这个时候,总能看到一些特别精彩的反应和表情。”
陈耀才慢悠悠地给陈临添满茶,茶汤在杯中打着旋儿。
“年轻人,不用想着激怒我。我在官场摸爬滚打三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陈临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他咂吧了下嘴道:“陈书记见多识广,那应该知道,现在交代还能争取个从宽处理。”
“从不从宽的我不在乎。”陈耀才抽了一口雪茄道:“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早有预料你信不信?”
看着陈临不在意的样子,陈耀才哈哈大笑道:“别不相信,你要知道我曾经也是在公安法院待过的人,整本的法律条文我到现在还能倒背如流。”
闻言,陈临眉头微微一皱。
他内心有些不安了起来,陈耀才是政法委书记,肯定知道自己犯的罪只要被抓,那一定是个死刑。
可他为什么好好待在这里,一点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想不出名堂,陈临只好说起了陈克应:“陈书记,你无非不就是想用自己换你那宝贝儿子逃命吗?”
“实话告诉你,临江的机场、港口、高速公路和国道全都已经设好了卡。”
“陈克应插翅难飞。”
听到此话,陈耀才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总算是微微动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轻轻掸了掸雪茄的烟灰后,陈耀才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年轻人,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陈临心头一紧,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
他敏锐地注意到陈耀才说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那你在乎什么?”陈临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陈耀才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灰白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缭绕。
他的眼神透过烟雾,带着几分玩味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同生见状,不动声色地给陈临递了个眼色。
陈临会意,知道继续僵持下去没有意义,便抬手示意:“把人带走。”
守在客厅的干警立即上前执行命令。
其中一名刚入警队的年轻警员看到陈耀才还在悠闲地抽着雪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雪茄打落在地。
“老实点!”说着就要给他戴上手铐。
陈耀才低头看着掉落在地、仍在燃烧的雪茄,眉头微蹙。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年轻警员的脸,露出笑容:“年轻人,刚穿上警服吧?”
陈耀才的声音不紧不慢,“给你个忠告,锋芒太露容易折断。”
年轻警员脸色涨红,正要反驳,赵同生已经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年轻警员拉到一旁。
“老书记,跟个新人计较什么?”他亲自拿起手铐,“还是让我来送您吧。”
陈耀才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同生一眼,没再说话,转而将目光投向陈临。
那眼神中闪烁的复杂情绪让陈临心头一紧——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就在陈临想要追问的瞬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更诡异的是,不仅陈临的手机响了,赵同生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哈哈哈!”陈耀才突然放声大笑,“想知道我在乎什么?接电话不就明白了?”
陈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周昌明书记。
他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对方急促的声音:“出事了!瞿文雁被四个劫匪绑架了!”
与此同时,赵同生那边也传来惊呼:“什么?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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