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盛集团，财务部会议室。
瞿文雁弯腰捡起陆小燕掉落的钢笔，接着不动声色地将钢笔递还给陆小燕，嘴角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陆经理，东西要拿稳一点。”
陆小燕连忙接过钢笔，手指微微发抖。
她偷瞄了黄熙杰一眼，后者正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
这个动作似乎给了陆小燕某种暗示，她突然站起身。
“我、我这就去找找那些记录。”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室，高跟鞋在云文石地面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
会议室的门轻轻合上，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突然变得格外明显。
黄熙杰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这个动作让他昂贵的西装外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定制的丝质衬衫。
“瞿主任，”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听说您前几年离婚了？”
瞿文雁正在翻阅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记录着：“黄总对私人问题这么感兴趣？”
黄熙杰轻笑一声，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瞿文雁身上游走。
她今天穿的深灰色套装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饱满的胸部曲线。
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松开一颗，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脖颈。
“那你的那个前夫可真是暴殄天物，”黄熙杰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暧昧，“连这样的美人都不知道珍惜。”
瞿文雁“啪”地合上文件夹，抬头直视黄熙杰。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黄总，人总要看重一些其它的事情。”
黄熙杰挑了挑眉，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看重其它的事？”
他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莫非是钱？你嫌你前夫没钱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其他几位检察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紧张地观察着这场交锋。
瞿文雁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从包里取出眼镜布轻轻擦拭镜片。
这个动作让她有了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重新戴上眼镜后，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黄总似乎很擅长用金钱衡量一切。”
黄熙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金钱是最诚实的尺度。”
“是吗？”瞿文雁突然翻开笔记本的某一页，“那黄总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万盛地产去年年收购临江周边的一快地的成交价是十一个亿，但土地局的备案价只有六个亿？”
黄熙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五个亿的差额，”瞿文雁的声音突然提高，“足够在瑞士银行开好几个匿名账户了。”
黄熙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比刚才快了几分。
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瞿主任，有些事情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行的。”
“比如？”
“比如，”黄熙杰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瞿文雁身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你前夫的公司为什么会破产？你父亲的心脏搭桥手术为什么排不上号？”
“这些，不都是因为钱吗？”他冷笑着。
黄熙杰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
瞿文雁心中一凝，正要反驳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陆小燕抱着一摞文件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找、找到了！2019年的土地交易记录！”
黄熙杰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看来陆经理的效率比我想象的高。”说着，他朝瞿文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望这些资料能让各位满意。”
瞿文雁接过文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瞿文雁快速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每一页都显示得清清楚楚，各项手续齐全，数字严丝合缝。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嘴角微微上扬——这份“完美”的账目恰恰印证了她的猜测。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瞿文雁将文件递还给陆小燕，声音平静，“万盛集团的账目确实规范。”
她站起身，示意随行人员收拾资料准备离开。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黄熙杰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就在此时，税务局的小张突然凑到瞿文雁耳边低语了几句。
瞿文雁眉头微挑，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
“小黄总——”她刻意在“小”字上加重了读音。
“账目是没问题，不过……”她翻开小张递来的笔记本，“2019年第三季度的三笔土地交易，似乎少报了17%的增值税？”
黄熙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哎呀，这肯定是财务疏忽了！”
他转向陆小燕，语气突然严厉，“陆经理，怎么回事？”
陆小燕脸色煞白，连连鞠躬：“对不起黄总，我这就安排补缴！”
“不仅要补缴，还要交滞纳金。”黄熙杰义正言辞地说完，又转向瞿文雁，笑容满面，“瞿主任，感谢指正，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整改。”
瞿文雁微微颔首，心里明镜似的——这几笔故意留下的“小问题”，就是黄熙杰准备好的台阶。
毕竟检察院、锐务局、纪委联合检查，若真的一无所获，反倒显得不正常。
“期待万盛的整改报告。”瞿文雁收起公文包，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黄熙杰一眼，“我们……后会有期。”
走出万盛大厦时，炙热的阳光迎面扑来。
瞿文雁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排尽肺里积攒的浊气。
“瞿姐，就这么算了？”那个锐务局小张不甘心地问。
瞿文雁戴上墨镜，遮住了眼中的锋芒：“急什么？钓鱼要有耐心。”
说罢，她掏出手机，将今天的结果告诉了周昌明。
…………
而在三个部门走了之后，黄熙杰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也随之骤降。
他缓缓踱步到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逐渐远去的检查组车辆。
“做得不错。”他头也不回地对陆小燕说，“百分之十七的增值税，够他们回去交差了。”
陆小燕连忙躬身：“都是黄总指导有方。”她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其他几位高管，轻轻咳嗽了一声。
财务总监王磊立刻会意，看了看手表：“哎呀，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先失陪了。”
其他人也纷纷找借口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黄熙杰和陆小燕两人。
厚重的实木门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黄熙杰长叹一口气，慢慢踱到真皮沙发前坐下。
他右手悬空伸出，五指微微张开。
陆小燕立刻会意，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雪茄盒。
她熟练地用雪茄剪剪开一支古巴雪茄，用长柄打火机缓缓旋转加热，直到雪茄头均匀燃烧。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黄熙杰接过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在口腔中盘旋。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吐出烟圈：“总觉得……这次有些不对劲。”
陆小燕递雪茄时顺势坐到了黄熙杰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不对劲嘛？不就是查个账？”
“这些年哪年不来这么一次？就是这次的人和部门多了点罢了。”
黄熙杰摇了摇头，左手慢慢滑到陆小燕的臀部，隔着职业裙装慢慢揉搓着：“我怀疑……他们只是来打前锋的。”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那个瞿文雁，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陆小燕身子微微前倾，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红唇轻启：“黄总多虑了吧？她不就是个离了婚的老女人。”
话未说完，黄熙杰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掐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你懂什么？”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挑起陆小燕的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说人家是离了婚的，那你自己呢？嗯？”
陆小燕顺势倒入男人怀中，纤纤玉指在他胸前画着圈。
她仰起妆容精致的脸。
“人家可不是……” 尾音拖得绵长，“我可是有老公的人呢……”
这句话像火星溅入干柴，黄熙杰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他一把扣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抵在落地窗前。
三十楼的高度，让一切都在俯视。
整座城市的风景，便成了这场肉欲之欢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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