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突然俯身，一把掐住张国斌的下巴：“老东西，跟我玩花样？”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张国斌松弛的皮肤，“那个女孩叫林雯雯，是临江二中的学生。五年前的6月18号，她被黄熙杰的人从学校带走，第二天赤身裸体在一个酒店房间醒来时……”
张国斌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他剧烈地颤抖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您、您连这都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那您一定也知道，那丫头后来……”
“闭嘴！”眼镜男猛地扇了他一耳光，“现在是我在问你！”
清脆的巴掌声在地下室回荡。
张国斌被打得偏过头去，一缕血丝从嘴角渗出。
但当他转回来时，油腻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您急了。”他吐出一口血沫，“看来……您不是黄家的人。”
眼镜男缓缓松开掐着张国斌下巴的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丝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沾染的血迹。
他的动作优雅而克制，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过。
“没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我想让黄家倒台。”
张国斌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这就好办了！”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找到那个林雯雯，让她出来作证。那丫头现在应该...”
“失踪了。”眼镜男冷冷地打断他，“五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国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那副市侩模样。
“那更好！”他兴奋地扭动着身体，“失踪才说明有问题啊！您想，要是普通强奸案，黄家犯得着把人藏起来五年吗？”
眼镜男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继续说。”
“我敢打赌，”张国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丫头手里肯定有更重要的东西。说不定...”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是能要黄家命的证据。”
眼镜男突然笑了，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手机。
“录下来。”他打开摄像功能，将镜头对准张国斌，“把你知道的，关于黄熙杰和林雯雯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一遍。”
张国斌深吸一口气，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严肃。
“五年前，黄熙杰看上了临江二中的校花林雯雯。那丫头不仅长得漂亮，还是学生会主席，成绩年级第一。”
“7月14号下午，黄熙杰的司机和保镖把她从学校带走，去了城郊的一个酒店……”
“证据呢？”眼镜男打断他。
“去找陈耀才的儿子，陈克应。”张国斌突然直视镜头，“这件事他参与的很深，事后也是他陈家帮黄熙杰处理后续的，他手上绝对有证据。”
眼镜男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继续说。”
“还可以去把那个保镖找来。我记得当年那个保镖现在已经好像成为了万盛集团保安部的部长。叫什么……吴”
张国斌细细想着，然后抬起头来：“对，叫吴良松！”
眼镜男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微微一顿，镜头微微晃动。
“吴良松？”他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有意思。”
张国斌趁机活动了下被铁链勒得发麻的手腕，铁链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那小子现在可是黄熙杰的心腹，”他压低声音，“但我知道他的软肋。”
眼镜男将手机镜头推得更近了些：“什么软肋？”
张国斌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黄牙。
“他老婆。”脏兮兮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曲线，“当年吴良松为了攀高枝，抛弃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娶了黄熙杰的一个远房表妹。”
“所以？”
“所以……”张国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每个月15号都会偷偷去城东的紫罗兰公寓。”他眨了眨眼，“403室，住着他那个得了尿毒症的前未婚妻。”
眼镜男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嘿嘿，”张国斌笑了笑“这你就不用问的那么清楚了。”
他突然正色道，“吴良松每个月都给那女人送医药费，雷打不动。抓住这个把柄，不怕他不开口。”
眼镜男关闭录像，将手机收回口袋。
“吴良松……”他轻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突然话锋一转，“那个女孩呢？林雯雯到底在哪？”
张国斌摇了摇头，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声响：“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见他不像是在撒谎，眼镜男点了点头：“你的交代很有用。”
说完，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哎！等等！”张国斌喊住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都交代了，能放我走了吧？您看我这把老骨头……”
眼镜男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该出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出去。”
“啪嗒”一声，厚重的铁门被关上，地下室里再次陷入黑暗。
眼镜男离开后，地下室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张国斌脸上的谄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
他靠在冰冷的铁柱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张国斌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之所以愿意交代，纯粹是为了拖点时间。
至于为什么拖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想着能活长些。
这样想着，他突然看向一旁开口：“喂，那边的杀手。你是黄家的什么人？”
黑虎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偷偷的磨起了绳子。
张国斌见状，也没再继续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了。
…………
眼镜男推开门时，房间里弥漫着炸鸡和芝士的浓郁香气。
秦远之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里，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手指在游戏手柄上快速敲击着。
电视屏幕里传来激烈的枪战声，映得他俊朗的侧脸忽明忽暗。
“远之啊，”眼镜男——周叔皱了皱眉，看着茶几上狼藉的外卖盒，“你整天吃这些垃圾食品，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秦远之头也不抬，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周叔，您不说，我爸不就不知道了吗？”他灵活地操纵着游戏角色完成一个漂亮的爆头，“再说了，我这可是在补充办案能量。”
周叔无奈地摇摇头，镜片后的目光扫向紧闭的卧室门：“千雪那丫头呢？”
“在房间跟思雯玩呢。”秦远之终于暂停了游戏，伸了个懒腰。
“一般的小姑娘凑一块儿，不是玩换装就是看偶像剧。”他拿起一块凉掉的披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她俩可好，整日不是入侵人家后台，就是查案子，真的是……”
周叔没再理会秦远之的碎碎念，而是回了一句：“别玩了，进来我说件事，那个张国斌交代了一些东西。”
闻言，秦远之立马暂停了游戏。
拿上一快炸鸡腿跟了上去。
而在萧千雪的房间内，她正一脸正经的看着屏幕里的内容。
屏幕内，苏思雯正穿着一件泳衣扭扭捏捏的展示着。
她有些不自然的道：“小雪啊，这身会不会太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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