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剩下长脸汉子，青黑麻衣汉子，和一个皮肤黝黑的矮胖汉子。
都是村里有名的懒汉。
陈大牛作为“个中翘楚”，很是瞧不上他们。
但看在用得着他们的份上，只能捏着鼻子，拉拢他们。
“你们跟我来吧！”
另一边，陆欢也收到了高定毅送过来的几张毛皮。
她随意翻看了几下，发现这些毛皮都已经被粗略地梳理翻晒过。
之前上面粘上的灰尘和各种脏东西，已经基本看不见了。
不过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在仓库里积压许久的霉味。
陆欢随口感慨一句，“也不知道这些毛皮做出来的冬衣，那些人会不会嫌弃……”
高定毅大剌剌地说道：“哪能呢！嫂子，您不知道，咱们村里好些人，冬衣里塞的都是柳絮呢！
能用这样厚实的皮毛做冬衣，就算上面沾了屎，也会有人捡回去，洗干净了再穿。”
何娘站在一旁，觉得他也太口无遮拦了一些，小声提醒：“定毅小哥！别说这么粗俗！”
高定毅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不是和他一同长大的高衍，而是高衍宝贝得不得了的媳妇，忙拍了自己的嘴好几下。
“都是我这张臭嘴！嫂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陆欢喝下一口温水，将胃里翻涌的感觉压了下去，“没事，劳烦你专门跑一趟。等我做完了，会派人送过去的！”
何娘让石谷将人送了出去，而她自己则回到了西厢房中，关切地问道：“东家，我看您刚才有些反胃，可是害喜了？”
陆欢点了点头，往嘴里塞了两瓣桔子。
只是空间中的桔子树，都是从巫雪霏那里交易来的改良树苗，结出的果子纯甜，一点也不酸。
陆欢吃了一个还觉得不过瘾，走进内室，从空间中拿了两个青黄的黎檬子出来。
“走，我和你一起去厨屋。”
“东家，您想要什么，吩咐我一声就成！”
陆欢摇头拒绝，“就是一点小事，我自己能行！而且你一个人拿不了。”
何娘还想劝说两句，她拿不了，不是还有石谷么！
可是陆欢已经推着她出了西厢房。
她偷偷瞄了一眼对面书房的方向，见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碰到二少爷。
高家就这么些房间。饶是不太像话，暂时也只能先这样。
好在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家男男女女住在一个院子里，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过来说东家的不是。
短短一段路程，何娘的心思转了好几个弯。
接下来，她却被陆欢的要求，惊得半天都回不过神。
“东家，您现在身子精贵，这种不知道打哪摘来的野果子，可不能随便吃啊！这玩意泡的水，能喝吗？”
何娘和石梁盯着案板上两个像纺锤一样，胖嘟嘟的东西发愣。
不怪他们不认识，实在是黎檬子这种东西，喜温暖，不耐寒，在北地极其少见，而在建宁府、福州府以南，广南东行司或是广南西行司才常见一些。
陆欢调好水温，从一旁的刀架上，抽出来一把切熟食的小刀，唰的一刀，来了个对半切。
一股黎檬子特有的、清新的酸味四散开来，陆欢猛地闻了一口，称赞道：“还得是这个味！”
她也算是了解了，为什么燕王妃这么喜欢这一口。
前几日去燕王府的时候，还催促她多送些黎檬子过去。
但何娘和石梁闻着，只觉得牙酸。
还是硬着头皮，自告奋勇，“东家，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让我帮您试试吧！”
陆欢刚准备下刀的手一顿，狐疑地看向何娘，“你真想试试？”
“对！”
“行，给你切一片尝尝。”陆欢果断下刀，切下来薄薄一片，送到何娘手中。
不过陆欢没等她的品尝结果，而是继续切片。
石梁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娘，建议陆欢道：“东家，还是等娘尝完没事，您再切吧！”
陆欢头都没抬，“不要紧，要是有什么问题，这刀、案板还有茶壶，我一起都丢了。”
何娘闻着手中浓郁的酸味，一咬牙，将整片新鲜的黎檬片塞进嘴里。
霸道的酸味充斥整个口腔，她下意识浑身缩在一团，忍不住抖了起来。
石梁在一旁，一直注意着自己娘的反应，见她变成这样，眼眶一下就变红了。
他握紧何娘的肩膀，语调中带着哭腔：“娘！你怎么了？”
随即又转向陆欢，声音都开始有些嘶哑，“东家，求求您，给娘请个郎中来吧！”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话，“不！还是不要请郎中，直接用骡车送去济民堂吧！”
陆欢发觉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吓到了小孩子，忙安慰他道：“你不用着急，你娘没事。这也不是什么有毒的果子，只不过就是酸了些。
你娘没防备，反应大了一些。”
“真的吗？”石梁的眼角，急得都挤出了不少泪花。
而何娘这时，总算也缓过了劲。
她将口中的黎檬片吐了出来，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
抬头看见陆欢满脸的笑意，还有什么不懂的。
“东家，您也不提醒我一下！”
陆欢故作无辜，“我觉得不酸啊！”
何娘一改脸上的愁苦，“酸儿辣女，好啊好啊！”
“这种说法，做不得准的！”
陆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没有满月，罗老大夫连双胎都不能诊出来，更何况胎儿的性别。
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将切好的一整个黎檬子，放进茶壶里。
何娘回想起刚才那霸道的酸味，提醒陆欢：“东家，这茶壶太小了。您放一整个进去，肯定会酸的！”
“没事，我喜欢这一口！”
陆欢端起茶壶，很快走进了西厢房中，听声音还闩上了门。
何娘和石梁两双眼睛，盯着案板上剩下的那个黎檬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时，石谷从外面走进来。
一把抓起娘和弟弟面前的黎檬子，笑着问道：“这是什么？我还没见过呢！能吃吗？”
说完他就想往嘴巴里送，被何娘一巴掌拍在手上。
石谷的手一抖，黎檬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抱怨道：“娘！不能就不能，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何娘瞪了他一眼，“打的就是你！让你去关院门，回来洗手了吗，就摸吃的东西！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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