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疑的何婶当即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我咋可能骗你?”
“这可是我花了两毛钱才从售货员那里买到的情况,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整个王家村的命运,我才不可能花这个钱。”
“你们就等着好了,到年底,今年的工分一定会比往年多分好几倍的钱。”
何婶不愧为是村里的情报队长,为了获取情报,她竟然许下了重利。
虽然只有两毛钱,但是在这个时代的购买力也不算低,只是为了购买一则消息,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听到何婶说自己花了钱,刘婶当即也不质疑了,在她的想法中,用钱买到的东西自然是好。
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刘婶下意识看向大鹏制糖厂所在的方向,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说:
“卖断货了就好,卖断货了就好。”
“之前听说大鹏白滞销的时候我可是担心了好久,现在总算是能将心放下去了。”
“难怪最近总是看到王厂长那小子频繁往村外跑,自行车上还总是搭着一大堆东西,原来是送货去了。”
说到这里,刘婶的表情也变得唏嘘了起来,说:
“你说王福成家这是烧了啥高香,怎么一家人都飞黄腾达了起来。”
“先是王福成干掉了老主任,让王家村成了他们王家的一言堂。”
“然后王忠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机遇,竟然能够去镇上的派出所上班,甚至听说最近还立了什么大功,要升迁了。”
“现在就连他家那最没出息的臭小子王勇也成了我们高不可攀的王厂长,看他那天天努力上进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跟以前那个混吃等死的街溜子联系到一起。”
说到刘婶的话,何婶也追忆了起来,说:
“谁说不是呢?”
“在王勇身上发生的变化还真是大,以前他哪有这本事。”
说到这里,何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神秘秘的说:
“你们说王家的变化会不会跟那啥高人有关系。”
“如果真有那么一位高人,这位高人又会在什么地方,竟然拥有如此大的能量。”
“就算是高人不待见我们,那我也得去拜会拜会,说不定就让我们家也飞黄腾达了呢?”
面对如此神神叨叨的说法,刘婶竟然认可的点了点头,说:
“我估计这位高人肯定是在上河市,也只有城里才能出这种大人物。”
“想想就好,我们可没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刘婶顿了顿,说:“对了,我可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伙儿听。”
“我估摸着他们也跟我一样因为大鹏制糖厂的事情担忧不已,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盼头,可不能再让大家一起担惊受怕。”
给了刘婶一个白眼,何婶没好气的说:“那可是我花了两毛钱才买到的消息,怎么能由你去说。”
“你好生休息着,要说也是该由我去说。”
在兜里掏了掏,刘婶很快就掏出了一毛钱,直接丢给了何婶,笑着说:
“跟谁没钱一样。”
“这一毛钱你拿着,就当我向你买了一半的消息。”
“你往那边走,我往这边走,我们一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整个王家村。”
何婶要是真介意,她便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刘婶,笑着将钱推了回去,说:
“你瞅瞅你,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咋还急眼了呢?”
“就按你所说的去做,我去那边宣传宣传。”
“今天这改种甜菜的事情可谓是压在所有王家村村民心头上的一座大山,虽然当初王福成说得漂亮,说保管能够让大家分上钱。”
“只是这东西谁也没接触过,到底还是没有底。”
“现在总算是有了结果,这可真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
赵玉菊上了年纪,本来便不怎么干活儿,有时间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晃悠打发时间。
她往前一瞅,就那么瞅到了一大堆人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商量讨论事情不叫我?
带着这样的想法,赵玉菊便迎头凑了过去,试图听清楚前面这堆人在说什么。
还没等她靠近,便听到前面传来了刘婶那洪亮的声音:
“大伙儿,我们村制糖厂的大鹏白糖可是在供销社卖断了货,砸门的日子有盼头啦,年底绝对能分上不少钱。”
“还有食堂主动求着跟制糖厂合作呢,到时候能卖出不少粮票,年底的时候大家也不用怕会买不上粮食。”
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惹得众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唯有正打算往里面挤的赵玉菊当即呆愣当场,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刘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咋回事儿,都说大鹏制糖厂产的白糖卖不出去,怎么忽然就卖断货了?
骗子,这肯定是骗我的!
赵玉菊可是才带着自己的儿子跑去制糖厂大吵一架,将原本可以保留下来的工作吵没了,她可以说是最不喜欢大鹏制糖厂发展起来的人之一。
气血上涌,赵玉菊当即便没忍住心头的怒火,大喊了起来:
“刘大嘴巴,你在这里造什么谣呢?”
“前段时间我可是去供销社看过,那里的售货员都说大鹏白糖没人买,又怎么可能卖断货了呢?”
不屑的看了眼赵玉菊,刘婶解释道:
“你那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最近的情况是大鹏白糖卖断货了,过一两天就得去供销社送一趟货,那可是足足几百包呢。”
“我要是撒了谎,就让我一辈子吃不上细粮,顿顿啃窝窝头。”
刘婶都赌咒发誓了,顿时让她的话可信度增加了不少。
然而赵玉菊却是不干,直接尖叫道:“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大鹏制糖厂不可能发展起来。”
然而这话才刚出口她便后悔了,却如同覆水难收一般,根本收不回这已经说出口的话。
事实上,不看好大鹏制糖厂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有着相当一部分数量的人。
在他们看来,放弃传统的种植转向用甜菜制糖的生产方法风险太大,根本不是什么可取之道。
奈何王福成是生产队长,又干掉了跟他不对付的宋致远,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有这种想法也只能藏着掖着。
毕竟木已成舟,大鹏制糖厂可是关乎着全村生计的东西,他们要是老那么说,甚至不需要王福成出手,其他对大鹏制糖厂报以期望的村民便能活撕了他们。
这还是在大鹏制糖厂的未来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村民便已经会维护大鹏制糖厂的声誉。
现在大局已定,已经确定大鹏制糖厂能带领王家村的村民过上好日子,那就是连曾经反对的那一小部分声音都没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赵玉菊的大放厥词,当即便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赵玉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鹏白糖能卖断货对我们整个王家村来说都是好事,你竟然敢诅咒大鹏制糖厂倒闭?”
当即又有一人附和了起来:“赵玉菊,你平时暗戳戳的干那些破事没人管,现在你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大鹏制糖厂的坏话。”
“怎么?你不是王家村的村民,竟然见不得我们王家村好?”
说到这里,语气已然有些严重,但是那些人却没打算就那么放过赵玉菊,刘婶更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初拉着亲孙子去大鹏制糖厂骂街的王家婶子吗?”
“当时就听说你见不得大鹏制糖厂好,当场诅咒全村的希望倒闭,我还以为是别人造谣。”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造谣,完全就是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
“行,既然你不把自己当王家村的人,那年底的分红也没你的份儿,你就还按照去年的比例进行分配。”
“毕竟我们村的破烂制糖厂可是高攀不起您这个高贵的外村人呐。”
与之相比,刘婶的攻击力明显就是强了不少,骂得赵玉菊满脸通红,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看着对自己“咄咄逼人”的乡里乡亲,赵玉菊最终只憋出了一句“我刚才就是说错话了,你们别往心里去”,便匆匆往自家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再继续待下去,她是真怕自己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看着赵玉菊仓皇离去的背影,刘婶用极其洪亮的声音骂了一句:
“呸,什么玩意儿,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自己是非不分弄没了制糖厂的铁饭碗,不思悔改就算了,竟然还变本加厉。”
“现在还诅咒制糖厂倒闭,当初怎么就让这么个破烂货进了我们王家村的大门?”
“还好王铁山一家跟她分家分的快,不然指不定会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人家那么一个老实肯做的人,却愣是被压榨成了白毛女,家里人是个个消瘦,脸上更是没半点菜色。”
“才分家多久,看看王铁山一家,那身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刘婶故意将声音说得极大,饶是赵玉菊已经走出了相当距离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被她那么一说,别说是赵玉菊,甚至连王德功的名声都臭了。
他们虽然还是王家村的人,却不可避免的会被大家排斥。
然而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赵玉菊却是没有回头的勇气,反倒是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她要是真敢回头,那绝对是有人要忍不住往她身上吐口水。
慌忙跑了十几分钟,赵玉菊总算是气喘吁吁的跑回了自家院子。
然而就在她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王德胜关切的声音:
“老婆子,你这是咋回事儿,怎么喘成了这个样子。”
“你快歇歇,我让他们给你倒杯水去。”
面对王德功的关切,赵玉菊心中的怒火反倒是烧得更加旺盛了一些,破口大骂道:
“你又来假惺惺的关心我做什么,你不是巴不得看我出丑?”
被赵玉菊劈头盖脸一顿骂的王德功简直有点莫名其妙,大声询问道:
“老婆子,你真是发的什么疯?”
“我好心关心你,你倒好,跟吃了炮仗一样见人就骂。”
“你要是想好好说我就听着,你要是不想好好说我就走了。”
无缘无故被骂,王德功的脾气也是上来了。
他可是一家之主,这个家的绝对权威,赵玉菊那么做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正是面对王德功的呵斥,赵玉菊却是骂的更凶了,说:
“你走,你快走,跟谁稀罕你似儿的。”
“当初要不是……”
说到这里,赵玉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忙找补道:
“当初要不是你自己干了多余的事情,愣是要帮夏安保住工作,我今天又怎么可能被如此羞辱。”
王德功:……???
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赵玉菊的脑回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保住了王夏安的工作,现在竟然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也正是在王德功有些懵逼的时候,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王金山那急切的声音:
“爹,娘,大事不好了。”
“我刚回来的时候听人说大鹏白糖非但不是没人买,反倒是卖断了货。”
“你们说这是咋回事儿啊,前几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对了,夏安的工作。”
“如果制糖厂最后发展起来了,那里的工作肯定是极好的,当初就不应该……”
听到这里,王德功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缓过来,王金山的嘴巴又跟机关枪一样,霹雳吧啦说个不停: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顺便路过了村里的公告栏,看到了大鹏制糖厂对夏安的处罚公告。”
“上面不仅说要将我们家夏安开除,更是还加了永不录用的字样。”
“爹,娘,你们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说到这里,王金山眼前一亮,满脸殷切的看向了王德功,说:
“爹,上次你不就轻松帮夏安保住了工作吗?”
“要不这次你还去努力一下,你也不想看到你的亲孙子找不到工作吧?”
听到王金山理直气壮的话,王德功终于是没忍住,一口气没顺过来,就那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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