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玉菊回过神来便只看到一道漆黑的背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了路边的转角。
“来人啊,有人抢劫啦,快来人啦!”
回过神来的赵玉菊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在空旷的荒野中显得极其明显。
只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一点,足足等了三分钟之后,才有巡逻的民兵被赵玉菊的叫声吸引,焦急的赶了过来。
见赵玉菊一副被抢了的模样,丁永康赶忙询问了起来:
“赵老太,你被抢了什么东西,抢你东西的人又有什么特征,请快给我们说说。”
只是在面对丁永康的询问时,赵玉菊却是支支吾吾了起来,说:
“没啥东西,就是一个竹篮。”
“至于抢我东西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我倒是没看清楚,他跑的很快,还蒙着面,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玉菊总觉得抢自己钱的人看起来异常的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一听赵玉菊说只是丢了个竹篮,丁永康也是松了一口气,说:
“只是一个竹篮?那这件事情倒是问题不大。”
“你跟我去村部楼登记一下,到时候有什么线索,村子会通知你。”
如果丢失的东西价值实在是太低,基本上就是不了了之的结果。
毕竟很多时候,你找东西花费的精力反倒是要比东西本身还值钱,这种时候很多人就会做出取舍。
一听丁永康打算和稀泥,赵玉菊当即就不看了,大声喊了起来:
“丁永康,这就是你处理态度的问题?”
“我那是一个竹篮吗,那里面装的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性命。”
足足三千块钱,这不是王德功一家人的性命又是什么?
见赵玉菊说的严重,丁永康皱了皱眉,再次询问道:
“那还请赵老太告诉我一下,你丢失的竹篮中到底装着些什么。”
“万一有人捡到,又或者是遇到有人销账,我们也好在第一时间帮你找寻不是?”
听到丁永康的问话,赵玉菊却是色厉内荏的尖叫了起来:
“你管我竹篮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赶快帮我把竹篮找回来不就好了。”
赵玉菊她还能怎么说,说自己竹篮里装着三千块钱吗?
为了证实自己言语的真实性,那她不得老实交代为啥自己会有那么多钱,提着那么多钱又是打算去哪里吗?
那她到时候就算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这件事情了。
毕竟不管从这笔钱的来源还是目的上,都是丝毫禁不起一点推敲。
见赵玉菊是这个态度,丁永康也是有些无语。
但是赵玉菊说的严重,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帮赵玉菊寻找了起来。
然而还没找几分钟,丁永康便在地上看到了一个废弃的竹篮,就那么孤苦伶仃的被人扔在了地上。
只是走近一看,却发现竹篮中空空如也,想来原本装在其中的东西已经被歹徒掠夺一空。
将空空如也的竹篮递了过去,丁永康说:
“赵老太,这是你的竹篮。”
“既然竹篮已经找到,那这件事情便算是完了,我也该走了。”
看着一毛钱都不剩的竹篮,赵玉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钱,我的钱啊,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的钱抢完了。”
“民兵同志,你不能走,你得帮我主持公道。”
原来是钱,难怪那么紧张。
丁永康瞬间明白了赵玉菊为什么会那么惊慌,再次询问道:
“原来竹篮里装的竟然是钱,也难怪你会那么紧张。”
“告诉我总共多少钱,是零票还是散票,看起来新还是旧。”
“等你说清楚之后,我这就叫人来帮你一起找。”
面对丁永康的询问,赵玉菊面露为难之色。
她心中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将事实说出来。
看到她这扭捏的模样,丁永康也来了脾气:
“赵老太,也不是我说你,竹篮里装了什么东西你不给我说,那我还怎么帮你找。”
“反正竹篮我已经帮你找回来了,你要是再不说,这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隐瞒竹篮里的东西重要,还是将东西寻回来重要?”
被丁永康呵斥了一顿,赵玉菊反倒是清醒了,脸面难道还能有自己那真金白银的三千块钱重要?
当即大喊道:“三千块钱,我丢了三千块钱。”
“丁同志,你可得帮我把钱找回来,不然我可没法活了。”
说到这里,赵玉菊越想越委屈,竟然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了起来。
这三千块钱要是寻不回来,那对她来说,跟天塌了也没什么区别。
“三千块钱?”丁永康大声质疑道,“赵老太,你确定你没搞错?”
也难怪丁永康会不信,那时候的三千块钱老值钱了,平常人家一辈子可能都攒不出来,而赵玉菊却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拎了出来,就放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竹篮里。
这就算了,这钱还恰好被人抢了,怎么想怎么可疑。
面对丁永康的质疑,赵玉菊却是不干了,大声嚷嚷道:
“你是不是跟抢我钱的人是一伙儿的,不然怎么随便说我在骗人?”
“这钱可是王厂长看着我提过去的,不信你问问他,我当时是不是带了那么多钱去找他。”
“我刚从那边回来,这钱除了被抢以外,难不成还能是被我吃了?”
这事儿既然牵扯到了王勇,那丁永康便不能轻视。
犹豫片刻,他皱眉道:“你跟我去找王厂长确认一下,如果确实有这事儿,那我跟王队长汇报,让他发动全村的民兵帮你去抓贼。”
“这可是三千块钱的抢劫案,几乎是我们王家村最大的案子,绝不可能姑息。”
一听丁永康要发动所有民兵帮自己找钱,赵玉菊也不哭了,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说:
“走,我跟你去大鹏制糖厂找王勇当面对峙。”
就冲赵玉菊那理直气壮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王勇偷了他的钱。
这事儿毕竟是急事,两人也没敢耽搁,不多时便来到了王勇的办公室。
面对丁永康的询问,王勇眉头紧皱,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无缘无故的卷入到这种事情里去。
沉吟片刻,王勇实话实说道:“今早这位年纪比较大的赵同志的确是提了一篮子钱打算向我行贿,想要将她孙子王夏安的工作重新恢复。”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答应,自然是拒绝了。”
“至于她提着的竹篮里到底有没有三千块钱我可不知道,毕竟也没亲自点过,不过看起来倒是有很大一堆。”
“如果里面都是真钱的话,至少能有一千多块钱。”
王勇说的全都是大实话,赵玉菊在一旁听着却觉得不对,当即大声嚷嚷了起来:
“王勇,你可别乱说话,我竹篮里全是真钱,而且有着足足三千块。”
说到这里,赵玉菊灵机一动,惊呼道:
“我说你怎么对那么大一笔钱不心动,原来是打着抢钱的主意。”
“我刚走就被抢了,这钱从出门到现在也就只有你看过,要说跟你没关系,我才不信。”
不得不说赵玉菊的道理虽然有些歪,但是又莫名带着几分道理。
她自以为知道这事儿的人就她和王金山,王金山自然不可能抢自己的钱,那能抢这钱的人便极有可能是王勇。
一盆脏水就那么泼到了自己身上,王勇只觉得操蛋无比,有些人真是碰着挨着点就会不信。
板着一张脸,王勇没被赵玉菊带节奏,说:
“你要是打算在我这里胡搅蛮缠,那可以,直接报警吧。”
“查出是我抢的钱,我去蹲大牢。”
“但是这事儿要不是我做的,那这要去蹲大牢的人可就得换个人了。”
被王勇那么一吓,赵玉菊当即便偃旗息鼓,不再做声,只是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吓到了我你可赔不起。”
“丁永康,你现在知道我是被抢抢钱了吧,赶快去找王海发动全村人帮我找。”
“哪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敢抢我的钱,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去大牢里好好改造一番。”
然而丁永康却是没动,反倒是看向了王勇,说:
“王厂长,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毕竟是还涉及到王勇,他自然是要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
略微思索,王勇眼神坚定的说:
“报警,必须去派出所报警。”
“没警察的介入,真被人赖上了我可说不清。”
“好了,我还有事,你们请回吧,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一听王勇说要报警,赵玉菊也是无比的兴奋:
“报警?就该报警。”
“敢抢我的钱,活该被抓进去坐牢!”
只是调查需要时间,这件事情想要出结果还是要等上一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赵玉菊被抢了三千块钱的事情几乎是瞬间便传遍了整个王家村,然而跟赵玉菊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作为这场轰动整个王家村的抢劫案,她这个被抢劫的当事人非但没得到众人的同情,反倒成为了无数人唾弃的目标。
那可是三千块钱啊,什么家庭能够轻易拿出这样一笔钱。
更何况,还有小道消息传出,之前之所以不再追究王夏安摧毁设备,并且还给了他一次再进厂的机会,便是王家拿了足足三千块钱的维修费。
三千加三千,那可是足足六千块钱,即便是有些有钱的城里人家中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个钱。
然而正是王德功家,这个看似普通的十几口之家却能够拿出来。
王家村虽然由于地理环境优渥,条件不算太差,但是却也基本上没有能拿出那么多钱的人。
即便是身为大队长的王福成估计也不可能拿出来那么多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件抢劫案很快便被带偏,将众人的关注点从抢劫转移到了王德功家拥有的巨额金钱。
:“你们听说了吗,王德功家可是家财万贯,六千块钱说拿就拿,真是我们村最有本事的人。”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王家平时吃得也不咋样,甚至比我家还要差点,要不是知晓真相的人太多,我是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种事情。”
:“也是,就王家那平时连玉米馒头都吃不了几个,一家人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模样,说是家里没几个子有人信,说他们家财万贯却是没人信。”
:“现在真相总算是爆了出来,我就说王德功家那么多劳动力,怎么可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原来都是被家长收着。”
:“啧啧啧,饿着肚子也要把钱存着,真不知道他们家存那么多钱到底有什么用处。”
:“用处,你看这钱用到哪里了不就知道了吗?”
“王金山一家子吃得是肥头大耳,看起来就像是富贵老爷。”
“他的大儿子王春安结婚的时候也是风光无比,彩礼都是我们王家村排得上号的人物。”
“二儿子王夏安更是了不得,不仅直接砸坏了价值连城的设备,赔了三千块钱,更是又凑了三千块钱拿去贿赂王厂长要工作。”
“也就是王厂长立场坚定,不然怕是早就收下这钱答应了这件事情。”
:“经你那么一说,我总算是明白了事情。”
“感情这王德功一家不是没钱,只是都花在了王金山一家子身上,压根没管另外两个儿子。”
“我记得王银山家可是有四个劳动力,虽然生了两个女儿,但是个个能干,下地干活儿可是一点都不输给男人。”
“结果怎么着,分家的时候竟然就分了两百块钱,甚至这钱一开始还是打的欠条,基本不可能还的欠条。”
:“你可别说王银山惨了,那老三王铁山才是真正的惨。”
“王银山好歹还得了两百块钱,当初王铁山分家的时候我可是去看了,除了一些破烂儿,连一毛钱都没分到。”
:“这,这实在是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早听说王铁山不是王德功的亲儿子,但是人家好歹也给家里出了那么多年力气,被如此对待,真是离谱。”
“从来只听说过有白眼狼,却从没见偏心偏成这个模样的爹娘。”
“你们说该不会他们当初之所以养这个儿子就是为了吸血养老大吧,看似是一家人,其实老二和老三都是负责养老大的工具。”
:“你别说,你别真别说,真是有这个可能性。”
“这王家人也真是心狠,这可都是男丁啊,竟然还那么对待。”
“王铁山要不是亲生儿子,只能说明当初王家收养他的目的不纯,压根没把他当成一家人。”
“如果王铁山是亲生儿子,那也同样是不得了,能对亲生儿子下这种狠手,这到底是多狠心的爹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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