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菊听了周德来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屑和冷漠。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不对？后悔？我为什么要有这些感觉，明明就是她该死！”
赵玉菊的声音很是尖锐，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扭曲起来，用平静却疯狂的声音诉说了起来：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要比我好？”
“她凭什么能母子平安，而我却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活该！”
“她死了，我心里才痛快！”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癫狂，仿佛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发泄多年的怨恨。
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周德来没想到王程鹏的亲奶奶死的竟然那么冤枉。
她好不容易凭借求生意志活了下来，却死在了眼前这个与自己一同生产的赵玉菊手上。
疯狂中带上了一点怀疑，赵玉菊疑惑的看着“郭伟”，小心询问道：
“阿伟，你怎么会那么问我，难不成你也觉得我当初做错了吗？”
“郭伟”摇了摇头，强忍住内心的恶心，直接上前拥抱住了赵玉菊，轻声安慰道：
“玉菊，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忍心，并不是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事情，在我看来，那便是百分百正确的事情。”
赵玉菊不愧为是爱情入脑，能够在如此年纪还是主动提出要跟奸夫私奔的人，心中的怀疑，早就在“郭伟”的拥抱下烟消云散。
只是她却还是觉得不够，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天看着她儿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
“她死了，可她的儿子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凭什么！”
赵玉菊未必对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孩子有多少愧疚，毕竟她可是毫不犹豫说要保大的人。
她只是单纯气不过，自己的孩子死了，别人的孩子却活了下来。
不经意间，赵玉菊却是爆出了另外一桩骇人听闻的事情：
“那野种的生命力也真是顽强，我用枕头闷过他几次，却都被他拼命活了下来。”
“后面想想也就算了，这种精力充沛的小杂种正好给我们的儿子当奴隶，榨干他身上的骨血来供养我们的亲生儿子！”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没有错，那野种拼命想要向我证明自己的优秀，做事可麻利了，干活儿可勤快了，真是一头好畜生。”
“不止是王铁山，那老家伙的亲儿子王银山也是个会干活儿的好畜生。”
“只是那老家伙对亲生儿子盯得紧，我不好做得太过，才让他稍微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哐当”一声，王德功的拐杖应声落地。
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拯救了王铁山，为此更是沾沾自喜了不知道多少年，总觉得自己德行出众，是个能够被称为道德模范的翩翩君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实际上对王程鹏颇有怨言。
他可是拯救了对方的亲爹，给了对方活下去的机会，却只用一个轻飘飘的工作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忙就将自己打发了。
要不是觉得王程鹏是白眼狼，配不上自己这种道德模范拉下脸去求他，他怕是会出尔反尔，继续来找王程鹏帮忙。
只是他却没想到，这看似高尚的收养，不过是一块虚伪的遮羞布。
不仅王铁山的亲娘是被赵玉菊害死的，收养之后更是多次面临死亡威胁。
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是被赵玉菊当成了奴隶，当成了牲口一般在养，为的就是能够压榨他们一家来供养自己和奸夫的儿子。
而他看似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觉得自己做到了将王铁山视如己出，实际上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他真做到了他以为的事情，王铁山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家庭中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
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王德功甚至连站立都变得困难无比，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颤抖的向王程鹏伸出了手，他似乎想向这个近在咫尺的“亲人”求助。
无视了王德功的求助，王程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玉菊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令人发指。
王铁山虽然顽强的活了下来，却数次面对死亡的威胁，更是过着不知道多么残酷的日子。
至于王德功？
自己总算是解开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虚伪面具，将他引以为豪的道德狠狠踩进了泥土之中。
他要是真坚持不下去，王程鹏倒是愿意救他一命。
只是可惜，从对方的状态来看，他的身体明显没出什么大问题。
所谓身体的难受，那不过是他打算道德绑架自己，逼迫自己原谅他的龌龊手段。
疑惑的看了眼王德功所在的方向，赵玉菊没有看到人，最终还是将之前听到的声音归结于是自己的错觉。
得意洋洋的看着“郭伟”，赵玉菊眼含笑意，说：
“阿伟，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是将我们的孩子养得可好了。”
“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他们的伙食都是家里最好的，没受到半点委屈。”
周德来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知悔改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和愤怒。
他知道，赵玉菊已经无可救药了。
她的心里早已被仇恨和嫉妒填满，再也容不下半点良知和悔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按照王程鹏的剧本问道：
“赵玉菊，你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不怕有一天真相大白，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吗？”
眼下需要问的情报都已经问了出来，也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周德来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这层属于“郭伟”的皮，直接问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
赵玉菊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和疯狂：
“报应？代价？哈哈哈……阿伟，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那件事？谁还会为一个死人讨公道？”
“只要我不说，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够制裁我！”
听着赵玉菊那嚣张至极的发言，周德来却是隐晦的看了眼周福来手上提着的手提包。
那只手提包很大，一直被周德来贴身提着，保持着一面在内的状况。
然而正是在这只手提包的背面，赵玉菊看不到的角度，一台录音机正在快速运转着，将赵玉菊的罪行一点一点记录了下来。
周德来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简单的诈骗，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陈年往事。
赵玉菊说得没错，只要她不开口，就算她犯下了滔天罪行，也没有人能够对她进行审判。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赵玉菊的确是足够的可怕，可她终究是不如远处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
也不知道王程鹏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能够挖掘出这早已掩埋在历史之中的陈年往事。
更是洞察人心，将赵玉菊的所有表现都预判了个一清二楚，布置下了如此可怕的骗局。
她终究是要自食恶果，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承担后果。
再联想到王程鹏之前找他们两个帮忙做事的事情，明明是艳阳高照，周德来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王程鹏才是那个真正深不可测的人，甚至让他生出了投效的想法。
毕竟这种有能力，有实力，有钱的人物，自己要是能够追随绝对是自己的荣幸。
周德来那图穷匕见一般的问话终究是引起了赵玉菊的警觉，
等她回过神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安，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她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郭伟”，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阿伟，你……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赵玉菊的声音有些发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难道不应该跟我是一条心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最懂我的吗？”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不是害怕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暴露，而是害怕阿伟欺骗了自己。
在王程鹏的精心布局之下，即便到了现在，赵玉菊都还认为周德来是“郭伟”，那个此时不知道又在何方的奸夫！
“郭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
此时周德来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温柔，反倒是有一股让赵玉菊不安的嘲讽。
看着这个模样的“郭伟”，赵玉菊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郭伟”似乎有些陌生，他的语气、他的眼神，甚至他的笑容，都让她感到不安。
“你……你到底是谁？”赵玉菊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恐惧和怀疑。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郭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峻和嘲讽。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赵玉菊的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
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她几乎站不稳：
“你……你不是郭伟！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郭伟”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冰冷：“赵玉菊，你终于发现了吗？可惜，已经太晚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终究是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赵玉菊浑身颤抖，当即就准备起身逃跑。
然而就是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发现小树林中冒出了几道声音，俨然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既然已经到了要收网的时候，那便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
王海脸色铁青的带着两个民兵将赵玉菊围了起来，王家村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当即沉着声音对赵玉菊说：
“赵玉菊，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在那里，你会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看着将自己包围的民兵，赵玉菊眼中满是疯狂，惊声尖叫了起来：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我？”
“王海，你根本没本事布下这种陷阱。”
“害你？”王程鹏不屑一笑，说，“那只是让你接受到该有的惩罚！”
赵玉菊猛地回头，却看见王程鹏正从树后走出来，眼神冷得像冰，脸上带着几分讥诮和愤怒。
在看清楚王程鹏的模样之后，她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说：
“是你？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废物？”
不仅仅是王程鹏，其他人也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他们虽然身高年龄各不相同，但同样都有一张愤怒的脸，正死死瞪着赵玉菊。
唯有王德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躲在后门，暂时没有现身的意思。
看清楚这一切之后，赵玉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似的。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你……你们……”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们都知道了？”
王程鹏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和愤怒：
“赵玉菊，你以为你的秘密能永远藏下去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的报应也该来了！”
王程鹏的声音冷得像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赵玉菊，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你不仅害死了我奶奶，欺骗王德功，虐待我爹，甚至利用他的善良来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程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压抑多年的愤怒和痛苦，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仅仅是家事，而是触犯了法律，伤害了无辜的人。”
被王程鹏戳穿了一切，赵玉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脸上更全是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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