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起把刚才晋王提交的证据丢给了谢守正,下令道:“回京!”
有晋王在,骆青丝毫不敢放松,亲自给东方起牵来了马:“殿下请上马!”
谢守正也紧紧护在东方起身旁,警惕地看着晋王。
东方起抬眸朝林倾月望来:“林副使,我们走。”
不等林倾月说话,东方宴便抢先道:“不劳太子费心,倾月是臣的王妃,自当跟着臣的车驾一道走。”
赵安不知从哪里牵来了马车,对林倾月道:“王妃,王爷怕您辛苦,提前让奴才备好了马车。您请上车。”
东方起扫了一眼马车,道:“林副使是本宫的护卫,在回京之前,职务没有卸下,自然要护在本宫身旁,寸步不离!”
最后那四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小灰,我们的马车呢?”
谢守正赶忙道:“在在在,来人把马车赶过来!”
东方宴不甘示弱:“倾月是晋王妃,和太子殿下叔嫂有别,理应避嫌。”
东方起毫不客气地回怼:“国事大于家事,林副使!”
“太子殿下!”东方宴走近了几步,告诫道,“太子莫忘了,你的身份!”
东方起轻笑:“晋王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刚才还能维系表面和平,此刻两人间的氛围已经波涛汹涌,暗藏杀气。
身为男人,东方宴一下子就看出太子对自家王妃非同寻常。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而东方起一早就知道,林倾月和东方宴关系不好,甚至屡屡敌对。
之前作为猫的时候,他没有办法保护她,现在恢复了太子身份,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两人正暗自较劲的时候,忽听马嘶长鸣,谢守正大喊:“林副使你咋一个人先走了呢?”
林倾月一人一马,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东方宴在后面大喊:“倾月你等等本王,本王还有话要和你说!”
而后也翻身上马。
东方起目光沉沉:从今晚的种种迹象来看,东方宴显然还没有对林副使死心。
他的心里有些烦躁:那人是犯贱吗?从前不懂得珍惜,现在又演什么虐恋情深?
京城已近在咫尺,沿途仍有多方势力暗中窥伺。
然而,一线峡伏兵惨败的消息传开,加之晋王亲迎、骆青所率军队将东方起护得密不透风,各方势力终究再不敢轻举妄动。
两天之后,太子御驾顺利抵达京城。
东方起在民间的素有威望,归来时满城百姓夹道相迎,呼声震街。
回来之后,东方起要进宫面圣。
东方宴,还有林倾月、谢守正等人都该各回各家,待到明日再随召入宫。
行至朱雀大街,皇宫已在眼前,林倾月的护送任务也将止于此。
众人睽睽之下,东方起纵有万般心绪,也只能敛于眼底。
他勒住马缰,深深地望了林倾月一眼,道了一句:“辛苦。”
话音落,他调转马头,打马入宫。
此间事了,林倾月接下来便该处理与东方宴的和离,因此不打算回晋王府。
可不回晋王府又该去哪里呢?
长宁侯府,只是她名义上的娘家,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或者,先找个客栈对付一下?
正思忖间,谢守正悄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朱雀街东市坊的‘澜园’,是殿下的私人庄子。他已提前命人将房屋地契悉数过户给你。殿下还说:‘女子也该有自己的家’。所以林副使,你若不想回晋王府,便回自己家去吧。”
谢守正说这话时,心里酸溜溜的。
他追随东方起多年,深知朱雀大街的澜园是太子私产中最出众的一座。
澜园地处黄金地段,占地广阔,装潢华美。原是先皇后的陪嫁,她逝后留给了太子。不仅价值连城,且意义非凡。
就这么轻易给了林副使?自己鞍前马后十几年,从未得此厚待。
哎,真真羡煞!
林倾月正愁无处安身,没想到东方起早已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果然,小花贴心。
林倾月有没有扭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下了。
东方宴在队伍那头候了许久,不见林倾月过来,转头却见她正与谢守正谈笑。
一股无名火窜上他的心头。她对谁都和颜悦色,偏对自己冷若冰霜。
这两日赶路,他稍一靠近便遭嫌弃,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落得满肚子难堪。后来索性也不去凑她的冷脸,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可此刻迟迟等不到人,他终究按捺不住。罢了,谁让她是自己的王妃,谁让自己亏欠了她。
尊贵的晋王殿下纡尊降贵,打马凑到她跟前:“倾月,我们回家。”
林倾月转头瞥他一眼,语气冰冷如旧:“东方宴,我们和离吧。晋王府,我不会再回去了。”
一腔热忱,撞碎在这句“和离”上。
东方宴顿时恼怒起来:“林倾月,本王纵有不是,你总该给次挽回的机会。这一路冷战赌气,本王都让着你、包容你,你还要怎样?难不成要本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求你宽恕?”
林倾月唇角一勾,笑容淬毒:“好啊,你跪。”
“你!”东方宴果然被激怒,满脸怒容。
林倾月笑得更张扬,正想再刺他两句,他却忽然敛了火气,声音低了几分:“回去跪行吗?赵安他们都在,街边还有百姓看着,你给本王留些颜面。”
林倾月一愣,没料到他竟会应下。
若是原主,也许会心软,也许会原谅。
可惜,她不是。
“没有诚意,就滚吧。”
林倾月说着便要驾马离去,东方宴眼疾手快拽住她的缰绳:“别闹了行不行!不回晋王府,你能去哪?在晋王府里你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本王处处让着你,你想做什么都行。”
“可你若回到长宁侯府,你爹娘若知道你和本王闹和离,他们又会怎么对你?你父亲那般势利的人,你若没了利用价值,他还会认你这个女儿?长宁侯府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你口口声声要和本王和离,可古往今来,和离的女子哪个不被娘家嫌弃?以你的性子,怎受得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他说得苦口婆心,仿佛句句都在为她着想,实则字字都在诉说:离开晋王府,你便再无容身之所!
林倾月冷笑:“所以这就是你拿捏我的办法?你以为我没有容身之所,所以必须要回去晋王府,依靠着你才能过活?”
东方宴道:“本王不是要拿捏你,本王只是和你分析利弊。你再如何厉害,到底是个女儿身!”
“即便你在玄镜司有一席之地,即便你护驾有功,可你终究是女人!女人总要仰仗夫君才能体面。别看太子如今青睐你,真成了和离弃妇,闲言碎语能淹了你。太子难道能堵住悠悠众口?”
“林倾月不屑地嗤笑:“废话真多,你觉得我会在乎?东方宴,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林倾月立足于世,从不靠任何人。”
话音未落,她指尖弹出一缕灵力,正打在东方宴手腕上。他只觉手一麻,下意识松开了缰绳。
“驾!”林倾月轻咤一声,策马离去。
赵安连忙上前,小心翼翼问:“王爷,要派人追吗?”
追自然要追,却不能再死缠烂打,得用些高明手段让她自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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