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李怀慕，江宁迟疑了。
刚才李怀慕那不可置信的话语扰乱了江宁的思维，以为是对方逃避自己的借口，难免误以为李怀慕是在撒谎。
可是喜欢是装不了长久的，江宁更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对方浓烈而又炽热的爱意。
江宁幡然醒悟，难不成……怀慕没撒谎？
李怀慕直勾勾地盯着江宁的眼睛，眉毛皱起，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他在等，等江宁的解释，等江宁的回复。
江宁此时还在头脑风暴:不能吧……怎么能呢？不应该啊！
江宁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嘴里还念念有词，时而抬起头端详着李怀慕，发出不可置信的“啧啧”声，然后继续低头沉思。
李怀慕也不急，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小手紧紧捏着被子，他的心里是很紧张的。
已经做好被逐出家门的准备了，回怡红馆见见娘亲，然后接受自己的命运。
出卖尊严，祈求那个该死的郡守把娘亲也赎出来，母子重逢，至少乱世中安全问题有保障了，虽然这样很不甘心，也对不起娘亲。
李怀慕像是待审的犯人，等待着江宁决定他的命运。
江宁努力回忆过往的种种细节，怀慕骨架小，胸小我能理解，但是身子特别柔软，皮肤水嫩光滑，比女生还女生，属于捏一下红痕得消半天的人。
那些娇生惯养的深闺小少爷江宁也不是没见过，李天一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皮肤很白很好，但跟李怀慕比还是差远了。
再说声音，清灵动听，是江宁听过最舒心的声音。
长相就更不用说了，属于是能在小说里当女主的颜值。
二人贴贴到情深意浓时，江宁更是一点突兀感都没感觉到。
种种要素加起来，江宁实在是不敢相信他是男的。但是李怀慕为什么郑重其事地澄清呢？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江宁又不敢继续质问，目前的李怀慕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额……那个……怀慕啊，你的事情我了解了，所以我们先冷静好吗？等我们恢复理智再来讨论这些。”
按照以往，李怀慕一定是唯江宁是从的，但今天小萝莉固执地摇头。
“不行，你必须给我答复，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语气如此强硬，江宁知道这事混不过去了，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怀慕啊，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你是男子……”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大吵大闹，李怀慕面色平常，微微点头道:“好。”
然后褪去亵衣。
江宁下意识眼神躲闪，转念一想自己不能逃避，又把头转了回去。
嗯……平平无奇，但是皮肤很白，像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
不过李怀慕没有停下动作，接着拉开衣袍，使之完全脱落下来。
江宁这次没有躲了，看着美人垂衣，眼神有些炽热。
江宁的目光由上到下打量着，绝美的容颜，平平无奇，光滑饱满的小肚子，还有……
！
！！
！！！
江宁觉得自己的眼睛疯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太阳穴。
江宁又觉得自己的大脑瞎了，重重地揉了揉眼睛。
但……事实就在那，它就在那……
小树挂辣椒。
江宁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眼前这幅画面冲击着过往的认知。
男的？男的！
跟自己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人，想要结发一生的人，居然是男的！
江宁内心苦笑，前世总喜欢开玩笑，说什么要找个男娘谈恋爱什么的，但当真找到一个男娘时，心情可谓十分复杂。
喜欢吗？当然喜欢，这个笨蛋萝莉懂事体贴贤惠，简直是做妻子的不二人选。
可是，当他是男的之后，一切显得那么陌生，荒诞，茫然。
像是读懂了对方的心思，李怀慕默默穿好衣服，语气十分平静:“江……宁，早点睡。”
转身走去。
还未回过神的江宁下意识地追上他，从他手上夺过门把手，然后反手把李怀慕摁在墙上。
李怀慕有些害怕，怯生生地问:“江郎，你没事吧……”
江宁微微一愣，怎么就把人壁咚了？
“我……对不起，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片刻之间，江宁觉得自己的大脑比肩爱因斯坦，高速运转着。
找一个男娘做老婆，江宁难免会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考虑。
世俗的眼光怎么看，父母亲戚怎么看，传宗接代怎么办？
二人在一起的话，要面对极大的压力。
但是……他是穿越过来的，这些他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里孤家寡人一个，不会被催婚，不会被催着买房买车，更没有传宗接代的必要！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江宁反正是不在意的。
也就是说，只要小怀慕愿意，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做一对现世夫妻！
想通了的江宁把李怀慕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心中豁然开朗，声音沉着冷静却夹杂着一丝欣喜，“怀慕，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说的是男女方面！”
李怀慕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江宁前一秒还是满脸的惊愕，后一秒就把他温柔抱起，差异之大让他摸不着头脑。
“男女之事吗？我当然是喜欢江郎，我想和江郎过一辈子！”
然后李怀慕的耳朵又聋拉了下来，“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是男的。江郎，我好希望我是女子啊，这样我就能陪在你身边了……”
声音越来越低落，江宁却是越来越激动。他双手抓住李怀慕的肩膀，语气亢奋，只想现在就表明心意。
“怀慕，我喜欢你，我爱你！”
李怀慕眼睛扑闪着，眼中的点点星辉很快黯淡下去，“江郎，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
“我不能为你生孩子。”
“我们不需要孩子，你知道的，我孤家寡人一个，不需要传宗接代！”
“那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呢？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李怀慕暗自摇头，“不行的，我只会让你声名狼藉。”
江宁捏住李怀慕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怀慕，我不在乎那些名声，我只在乎我们能在一起。”
“而且，你也希望自己是女孩子吧。你当做自己是女孩子就行了，你这么可爱没人会怀疑的。”
“我希望在未来，我们还能一起在躺椅上，看着月亮数星星。”
得到期待答复后的李怀慕失声痛哭，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把头紧紧埋在江宁怀里，尽情释放情绪。
好一会儿李怀慕才恢复平静，声音郑重道:“江郎，我爱你。”
“我也爱你，很晚了，先睡觉吧。”
“嗯……”
二人相拥而眠，但谁都没有睡意，躺下没多久，李怀慕悄悄附在江宁耳边:“江郎，我其实……洗干净了的……”
“哦……嗯？”
江宁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怀慕，“你刚才说什么？”
李怀慕把头埋在江宁的颈窝，声音细微，“我洗干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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