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尖酸刻薄帮腔：“就是，多少省城干部见了我们吴总都客客气气，反而来了小小的鹿鸣县要受这种气，小地方的人就是没见过大世面。”
秦林目光看向客厅里坐着的一个五十几岁，大肚便便的男人，穿着睡衣，正在玩手机。
“吴总，你好，桑书记让我来……”
“不用说了，三个亿，七成收益，答应这个条件，剩下的好说。”
吴峰翔态度傲慢，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秦林。
秦林憋着一肚子气，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进去和吴峰翔谈，然而女秘书双手抱胸，挡住了门口。
她穿的是低胸，一低头就能看到对方白花花胸脯和性感的蕾丝胸罩。
“这个工程，省里的董书记都很关心，做人千万别不识抬举。”
女秘书一脸嫌弃道。
秦林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
女秘书冷冷道：“吴总还有重要的事情，请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提前预约。
吴总日理万机，不像你们这些小干部，有大把的时间，喝茶玩手机。”
秦林看着她那张漂亮寡情的脸，真想一拳打碎她的车灯。
一罩当关，秦林决定先行离开。
站在酒店门口，秦林心想，回去还得看桑启年笑面虎的脸，更憋气。
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刘辉迎面过来，真是冤家路宰，扭头要走。
“秦主任留步！”
秦林翻了一个白眼，站住，道：“有事？”
“别这么一本正经，走，咖啡厅坐会。”
“我还有事……”
“我就是解决你这件事的。”
不等秦林拒绝，刘辉连拉带拽把秦林拉回了酒店一楼的咖啡厅。
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来杯白开水。”
“给我来杯拿铁。”
刘辉看着秦林，漫不经心道：“刚见了吴峰翔？”
“你消息挺灵通。”秦林揶揄道。
刘辉不以为意，道：“他肯定没见你，对不对？”
“我们聊得还行，毕竟我代表的是县委……”
“拉倒吧，要是聊得好你就不会这么快出来了。”刘辉撇撇嘴。
秦林皱了皱眉头，道：“你不会跟踪我吧？”
“别误会，我是猜的。”刘辉停顿了一下，道，“董家要空手套白狼，桑启年又自私自利，三个亿七成收益，妈的，干脆去抢。
事不成，你的处分逃不了，事成了你就是卖县贼……”
“我的事不用你提醒，还有事，先走了。”
秦林说着站起来要走。
刘辉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道：“你着什么急，以为我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没那么幼稚，我是来帮你的。”
“呵呵。”
“你别这个表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要是离开鹿鸣这个大泥潭，谁还能奈何你？”
秦林盯着刘辉的眼睛，道：“离开？我辞职啊？”
“谁让你辞职了，我是说把你调走。”
“调走？调哪里？”
“饮马。”刘辉一本正经道，“我父亲很看好你，他即将被调往饮马担任县长，如果你愿意，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去饮马？
秦林看着刘辉的眼睛，里面居然全是真诚。
刘辉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们之前是敌人，可至少我们有共同之处。”
“什么共同之处？”
“我们都睡过孟婉秋。”
秦林目光一沉，怒气上涌。
刘辉朝他摆摆手，道：“开个玩笑，桑启年这么对你，你还把他当成自己人？你要真这么想，那我还真瞧不起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救你，在项目上不能帮你，只能把你调到鹿鸣。”
“不用，我不想刚出龙潭再入虎穴。”
刘辉没有动怒：“你对我误解太深，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你帮了我和我父亲，我很感谢你，那些照片我全部删除了。”
“随你，不删我也不怕，我未娶，她未嫁的，我怕什么。”
刘辉噎了一下，道：“你是一点人情都不想欠，好，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到饮马我请你喝酒。”
话不投机半句多。
秦林站起来，背对着刘辉往外走，朝后挥了挥手。
不管刘辉出于什么用心，他都不可能离开鹿鸣，而且秦林也不准备坐以待毙。
刚走出咖啡厅，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又缩了回来。
吴峰翔搂着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时尚的年轻女人有说有笑地朝门口走。
年轻女人不是吴峰翔的秘书，而是董丽荷的秘书马娟。
悄悄拍了几张照片。
“原来他们搞在了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事呢？”
看着吴峰翔离开了酒店，秦林才出来，给李大龙打了一个电话。
李大龙最近情场失意，全部心思都在戒毒中心。
“好，你在戒毒中心等我。”
秦林好久没有来戒毒中心，和戒毒中心之前的门可罗雀相比，现在有点人满为患的感觉。
甚至门口都支起了煎饼摊，时不时还有城管出没。
车开到了门口，秦林按了两下喇叭。
尖锐的滴滴声，惊动了门卫。
与其他地方门卫不同的是，戒毒中心的门卫肌肉紧绷，目光锐利。
“你好，请问你找谁？”
门卫走到秦林车门前，打了一个敬礼。
“李大龙。”
“请问有预约吗？”
预约？
秦林愣了一下，道：“没有。”
“那对不起，请你先把车停靠一旁，我帮你联系，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林。”
秦林哭笑不得，自己回自己的地盘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不过，这也说明门卫受过培训，很有分寸。
不能为他，秦林将车停在了附近，等着李大龙。
一两分钟，李大龙姚雪小跑了出来。
“秦哥真不好意思，门卫新来的，不认识你。”李大龙歉意道。
秦林摆摆手道：“没事，门卫是退伍兵吧？”
“你看出来了？”
“无论是走路还是敬礼，一看就是从部队出来的，我又不眼瞎。”
姚雪拉开车门上了车，道：“咱们还是进去说吧，外面太热了。”
“热了就脱。”
秦林随口说了一句。
姚雪眨巴眨巴眼睛，凑到秦林耳边道：“只要你高兴，我什么时候脱都行。”
热气喷在秦林的耳朵上，秦林心里一阵痒痒，刚才的火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李大龙也上了车，坐在了后座，一脸激动。
“秦哥，我们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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