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高武:我,修炼巅峰强娶长公主 > 第586章 自己骗自己

他将那面黑旗的布面每一处都浸过血,缝过骨,烧过灰,他把每一场反神的执念都缝进去,从不洗,从不换。

如今那面旗,就代表他这一身“反神”之念。

六尊灵像,在一尊崩裂之后,全都齐齐发出细微的咔声,竟无一敢先动。

秦浩没理会。

他只是继续往谷心走。

他步子不快,神情冷淡,看都不看四周那些祭师。

有神子忍不住睁眼,看见他那一刻,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身子止不住地后退,连带着脚下阵纹都散了两寸。

有个老祭师起身,试图举咒开阵,却在手抬到一半时,忽然发觉那咒语再也念不出口了。

那不是卡住。

是咽喉中突然多了一种东西,重得像千钧压喉,咒念在心,意志在骨,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突然恐惧。

他不是怕死。

而是怕再念出“神”的名字时,会被眼前这人当场斩首。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不是逆神者。

不是那种神子口中所谓“不信之人”。

这个人,是杀神的人。

而杀神的人,不讲道理。

他们不谈信仰,不讲尊重,不管代价,他们见神就斩。

秦浩走到谷心灵囊三丈之处,终于停下。

他站定,抬手,把黑旗从背后一甩,旗杆深深插入地面,旗面落下,恰好遮住了整个灵胎的半张面孔。

“你们想要祭神!”

“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从现在起!”

“谁敢再念‘神’这个字!”

“我就先斩谁!”

无人应声。

周围一圈神子、祭师脸色青白,像是被什么捏住了脖子,眼神都不敢落到秦浩身上。

灵胎缓缓鼓动,像是感知到了敌意,一圈红光从囊面晕开,炁雾越发浓郁,地面开始震动。

有主祭嘶声大喊:“你不能动它—它已凝灵,你若破它,全谷皆亡!”

秦浩盯了他一眼。

“那你试试!”

主祭身子一僵,嘴唇开合半晌,终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眼神如死。

秦浩缓缓走到灵胎正前方,伸手按在那灵囊表面。

温度不高,像是温水,也像是人血,柔韧但不坚硬,有气息,却无意识。

他能清楚感受到里面那个“东西”的存在。

它没有面目,没有形状,没有声音,却有一种极度明显的“侵略性”。

不是那种会说话、会动手的敌意。

而是那种沉默不语的吞噬。

它不是来交锋。

它是来吞掉你的一切。

你一旦接触它,你的认知、语言、思想、信念,都会被它慢慢磨平,然后你会觉得,它就是对的,神就是该跪的,信就是你活着的唯一方式。

你不会被逼跪下。

你会觉得跪下,是你自己选的。

这种东西,是最危险的。

因为它不是强。

它是能把你变得软。

秦浩低头,轻声说了一句。

“你确实不弱!”

“但你不是神!”

“你不是神!”

“你是他们造出来的—”

“他们希望我信的东西!”

“可惜!”

“我不信!”

他抬手,五指并拢,掌心贴着灵囊表面,体内神念轰然震荡,一道从未动用过的神识洪流猛然灌入灵胎核心。

那不是术法。

那不是术士能理解的力量。

那是属于人本身的—执念。

是他自三江口起,一路斩过每一尊神像,每一个神子,每一道信仰咒印之后,凝结出的最本质的存在。

是一种极致单纯、极致偏执的力量:

只要是“神”。

就斩。

只要是“跪”。

就灭。

那一刻,整座谷地震动。

灵囊开始溃散。

那些寄存在胎壁上的咒文一一熔化,囊膜像被烈日暴晒的尸皮般开始炸裂,一道接一道,灵炁逸散成雾,开始自溶。

那些祭师惊恐欲绝,嘶声大喊:“他在以自身神念反融灵胎—他疯了!!”

“拦住他!他要杀神胎!!”

他们冲上前。

还没靠近,黑旗忽然无风自卷,一道漆黑如墨的“杀念”从旗角激荡而出,连人带器斩翻在地。

没有兵刃。

没有术法。

那只是一个人,站在这神胎前,说了一句:

“我不信你!”

然后整个灵胎。

崩了。

灵胎炸裂的那一刻,没有轰鸣,没有光,没有任何异象。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就像一口水满到边沿,然后忽然被抽空了底部。

所有维持它存在的气息,一瞬间被那道神念撕得粉碎,不是被压制,不是被打散,而是连根剥离—咒文断链、魂骨失引、供血逆流、灵壳自融。

原本浮在半空那尊模糊而膨胀的神影,像是忽然间被一个不讲理的声音打断,意识还没完全苏醒,便被按着后颈砸回深渊,再无回头之力。

这不是术上的反制。

是意志上的碾压。

是把它“该存在”的那种根,从最深层的灵构里砸碎。

那些围绕祭坛闭目咏唱的祭师们,一个个口鼻溢血,双目流泪,有的甚至当场倒地抽搐,失去了意识。

他们的精神早已半融于灵胎结构内,一旦灵胎消失,他们自己就成了那具“死神的腐肉”,被连带剥夺。

咒纹反噬,信念崩毁。

那一瞬间,他们看着秦浩的背影,不再是愤怒,不再是惊惧。

是纯粹的绝望。

他们不是输。

是他们所信的东西,没了。

原本他们心里还有一丝希冀,觉得就算神胎失败,大不了退一退,重塑,再祭,再熬个十年、二十年,还能再起。

可现在他们明白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再起”的机会。

不是他们做错。

是他们一直在做的那个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们想把神造出来,让所有人跪下。

而这世上,居然有一个人,从头到尾,从不打算让任何神活下来。

那人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倒下的人,一动不动,黑旗斜插,炁息干净得像空地。

周围所有神子、主祭、灵媒、辅教,全跪倒。

不是被压。

是崩了。

那种精神意义上的跪,是他们意识到“信的东西不存在”之后的本能反应。

有神子当场磕头,头破血流也不肯抬头。

有主祭大笑着狂吼“这不可能”,然后在咒文反噬中七窍流血,自焚于祭坑。

还有年老的辅教直接呆滞,望着破裂的胎囊喃喃自语:

“……神真的,不在了?”

“我们,是自己在骗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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