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就是安心和欣慰。
前所未有的的安心和欣慰。
顾深原本都打算就这样去死了，没想到人生会出现这样的好事。
他到现在也不确定自己能活多久，可是死之前能见到顾书言被关进监狱，顾深觉得莫名爽快。
他低着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头。
“开心，我很开心。”
温孄笑了：“我也开心！顾书言这个人渣，就应该在监狱里待着，我还觉得很可惜。”
“可惜什么？”
“这次最多判三五年，要是能把他关一辈子或者枪毙就好了。”
温孄想起前世自己被虐死的场面，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让他下地狱。
顾深也没想到她对顾书言的恨意这么大。
“温孄，你跟他没见几次面，就这么恨他了？”
“恨垃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说他了，气得我刚吃完的饭都消化掉了，深哥，晚上我们吃鸡腿好不好？”
顾深刚想说好，就想到家里没鸡腿。
温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在屋子里面待着，跑外面假意转了一圈，手里握着两个大鸡爪，鸡爪上面连着两条肥肥的大腿，还没烧就觉得香喷喷地很好吃。
温孄朝他笑眯眯地说道：“晚上烧两个大鸡腿，放点土豆做配菜，我多放点汤汁，再蒸一锅米，用汤汁泡饭肯定好吃。”
顾深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眼睛里都闪着星光。
他就没问鸡腿是哪儿来的，默默地到杂物棚里把柴火收拾了一捆出来，捡了两块破砖头，用泥巴在上面裹了一层之后，把简单的灶台弄高了一点，搭建地跟个结实稳当，适合长时间烧煮。
家里还剩两颗土豆，本来打算丢到火里直接烤熟了剥皮吃。
现在决定用来烧鸡腿，温孄就把它的外皮洗干净，用一个碗接了清水放在地上，搬着小凳子坐下来，用刀慢慢去皮。
她尽量把皮削得很薄，前世温孄经常干活儿，做饭打杂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遇到坑坑洼洼的眼子，温孄也熟练地用刀尖挖掉，削好的土豆直接切成了适合的块状大小丢进水里泡着，这样就不会氧化变色了。
两颗土豆正好切了一大碗，温孄找了一个盖子盖上，把碗端进屋里放好。
顾深瞧她小心谨慎的样子觉得好奇。
谁还会闯进来抢她的土豆吗？
刚动了这个念头，门栏子就被黄小珍一脚踹飞。
顾深腿脚不方便，黄小珍冲进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站起来的时候没使对力道差点摔倒了。要不是身后还有三个人扯着她，黄小珍已经扑到顾深身上了。
温孄听到动静冲出来，拿起扫帚像只老母鸡似地挡在顾深前面。
黄小珍哭喊着咒骂他们：“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贱人，我儿子坐牢我要你们也陪葬！还想分家呢，你们做梦去吧！我要你们不得好死！我要你们都去死！”
“你儿子是被你教坏的！”
“你上个儿媳妇，就是顾准和顾婷的亲妈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记得吧？她是被你们折磨死的！”
“阿深不在的这几年，你们全家所有的重活累活全部交给她。她怀孕的时候不给她吃一顿饱饭，生了孩子还没出月子，就被赶去河边洗衣服，大冬天连柴火都不给她用，让她用冷水洗澡落下病根子。”
“她死的那年，就是因为冬天落水，捞起来的时候身子凉了没挺过去才死的，都是因为你们的折磨，根本就不是落水呛死！”
顾婷和顾准本来是跟着黄小珍来找温孄算账的，听到这话，纷纷看向了黄小珍。
他们年纪虽然小，对妈的印象不太深，但是妈死的时候他们都记事儿了，还是有些记忆的。
印象里妈的身体很差，总是面黄肌瘦哭丧着脸，他们不喜欢她哭兮兮的样子，奶奶和爸又总是骂她丧门星大懒虫，他们小时候也跟着这样叫过。
但是尽管嘴上不饶人，到底是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顾准和顾婷一直以为妈妈是落水溺死的，头一次听到这事儿，有些难以接受。
黄小珍心虚地吼道：“你胡说什么！小贱人，我大儿媳嫁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场，别说的好像啥都知道一样！”
“这还需要在场吗，我才来几天就听说了你的光辉业绩。”
“你大儿媳只有在干活的时候才有一身衣服穿，在家的时候，你连一条裤子都不给她。”
“吃饭的时候，上面盖一层反，下面就是糠，表面装得一视同仁媳妇也是家人，实际上把她当猪狗对待，还要她像牛一样干活，不给马吃草，还想马儿跑得快，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妖婆！”
温孄一口气把积压在心里的话都骂出来了，觉得无比畅快。
黄小珍像是受到了惊吓。
这些事情她都做的很隐蔽，连顾三斤都只发现过几次而已，那个贱人胆子又小，绝对不可能到处说。她儿子闺女更不可能对外说这些事情。
温孄这个小贱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会……”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温孄诡异地笑了起来：“当然是她托梦给我的呀！”
“什么？”
“她每天晚上都来找我，跟我说你们怎么折磨她，怎么教唆两个孩子把她不当人，她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死不瞑目，每天睁着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站在我的床头瞪着你们家。”
温孄眯起眼眸，语气森冷地说道：“她还说，她没投胎都是因为不甘心，凭什么害她的人活着，她却死得这么惨。你们顾家人太歹毒了，她活着的时候蹉跎折磨她，她死了连一张纸钱都不舍得烧，简直是人渣。”
“婆婆，她每天晚上都看着你呢，等着跟你再次重逢。”
黄小珍刚才气焰还挺旺的，现在就跟一块烂菜叶子一样瘫软在地上。
小贱人居然连她烧纸钱的事情都知道，难道真的是大儿媳妇托梦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做！”
“有没有做婆婆心里清楚，你的前儿媳也清楚，等两个娃大了也会知道他们亲妈是怎么死。”
黄小珍吓得脸色苍白，听见风声都觉得像前儿媳的哭喊声。
温孄看见她苍白慌乱的脸，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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