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满月的脸都快被司衍捏肿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也紧张，手劲不自觉的慢慢用力。
霍满月先是被司衍这一番异想天开的话雷得外焦里嫩，然后又因着娇嫩的脸蛋上传来的痛感不知不觉皱紧了眉。
“松开！姓司的！”
霍满月忍着不耐将他推开，揉着自己被捏得快肿起来的脸，咬牙切齿。
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风格，坦诚，直白，干脆，他是痛快了嘴痛快了心，就是听的人十分汗颜。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霍满月对司衍第一次爆发。
发完了才开始后悔。
对面的司衍被骂了，不但不气，还特别淡定的勾了勾唇，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他说：“你以前也喜欢这么叫我。”
姓司的！
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娇嗔和无法无天的任性。
可是，分手那天，她也是在他背后这么喊：“姓司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当时他脚步顿了下，依旧没有回头。
霍满月深呼吸，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掉到了司衍给她下的套里。
她下意识拿起自己没啃完的鸡腿，就想往他脸上扔，忽然又想起来，要是真扔过去了，不但起不到威慑作用，反倒像在打情骂俏了。
她盯着司衍的眼睛，问：“你认不认识肾病方面更好的医生，要是不认识，麻烦你别拿我逗闷子。”
越过桌子，司衍忽然握住她的手：“明天我就去做个配型，如果各项指标我都符合标准，我来捐。”
霍满月先是愣了下，然后，再一次瞪大眼睛。
司衍几乎每一次开口，都让霍满月瞠目结舌。
第一次，直接公开她是他初恋。
第二次，毫不隐瞒自己已经知道她家里有人生病的事。
第三次，向她求婚。
第四次，他要捐肾。
这节奏咔咔的，比光的速度还快！
霍满月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反应了半天最后整出一句：“大哥，有些话你想好了再说，生死攸关。”
“只是一颗肾而已，只要到时候你不嫌弃我性功能就行。”
少了个肾，肯定会影响那方面的发挥，体力上就占了个弱势。
想到这里，司衍忽然紧张起来，性功能可是人类的终身大事，而且他记得霍满月最在意这事了。
如果他真捐了，那方面没那么厉害了，她会不会……变心？
霍满月还什么都没答应，他自己先呼啦啦脑补上了。
不过，他外表看上去依旧那么斯文，一本正经，眼神迷茫，这种乖甜又清冷的气质，根本想象不出他是面不改色说出“性功能”三个字的人。
霍满月就差翻白眼了，她不想朝他扔鸡腿，倒是想把手边的筷子直接戳进他眼睛里。
“姓司的，你能正经点儿吗？”
“我很正经。”司衍正襟危坐，他说：“你的烦心事也是我的，只要能帮你解决问题，我都尽量……”
“姓司的，够了！”霍满月觉得他没救了，她压根不信司衍说的每一个字。
要说帮她联系一些好的医疗团队还靠谱点儿，他自己竟然要亲身上阵去捐肾……
就算他当年离开她，觉得有点儿愧疚，想弥补，也不用这么夸张。
太夸张了，她反而觉得他假。
所以，无论后面他再说什么，她都不想再听。
这一次再见，司衍给霍满月的感觉是，应该还对她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也就只是想睡睡她。
刚才他递给她的那只鸡腿，就是故意想让当年的场景再现，勾起她那时候的回忆，然后呢，她心一软，就再度沦陷？
可分了就是分了，她不会给自己，更不会给对方任何煽情的机会。
装傻充愣做出一副失忆状，他要是识时务就不该继续死缠烂打。
两人是互相的初恋又怎么样，先不说当年的分手闹得有多难看，就经过这么多年，漫长的浑浊时光，他都不可能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纯粹。
男的，都八百个心眼子。
那时候他能为了父母安排的前途放弃她，就是在计算利益后，将她排在了后面。
当然了，她也不是怪他。
当时被甩的时候肯定恨，恨不得把他破膛刮骨，可现在她都三十多了，她非常清楚其实当年司衍的选择是对的。
换位思考，一个金光闪闪的未来，和一个有今天没明天，小孩过家家似的幼稚恋爱，只要长脑子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
那时候的霍满月长脑子了吗？
长了，不多。
但她允许自己幼稚，允许自己天真，允许自己犯错丢脸，谁成长还没个过程，又不是胎穿过来的大女主，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人间清醒？
普通人，颠颠撞撞磕磕绊绊受伤流血治愈成长，才是常态。
现在她再遇见司衍，她能心平气和，大概也是她真的释怀了。
不释怀不行啊，很多事都只能自己劝自己。
“月亮，我已经决定了。”司衍似乎正在慢慢暴露神经病本质。
他是看不到霍满月一脸的抗拒吗？
他决定了。
决定啥了？
霍满月刚想详细问问他。
他却勾唇一笑，站起了身，最后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才转身离开。
周围吃饭的同事全在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只是大家的耳朵自动放大，还有眼睛的余光全在发射星星点点能燎原的八卦之火。
“霍工和司衍真的……”
“就是那么回事，初恋嘛，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别！”
“玛德，人家的初恋怎么颜值都那么高，只有我的初恋是丑逼！”
……
霍满月也不想吃了，走出食堂，要坐电梯。
才刚踏出门，就看到大老王正双手抱臂一脸意味深长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现在一看见他这个笑，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感觉对方憋着一肚子坏水。
她脚步站定，说：“王总，中彩票了？这么开心！”
大老王说：“不是中彩票，是我可能马上要吃到公司里两位下属的喜糖了，我高兴！”
霍满月装傻：“喜糖？谁啊，哪个部门的？”
大老王不吃这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有的公司是反对办公室恋情，但我比较人性化，只要不乱搞，好好谈恋爱，我都由衷祝福……”
霍满月打断：“你还没说到底是哪两位？”
反正不是她，不是她，和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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