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下站起身，仿佛室内有什么洪水猛兽，转身就走了出去，出门还差点撞上警察。
快步往外走，最后停留在了拐角处。
想了想，给封寒打了电话。
封寒几乎是秒接，“哟，悦悦，主动给我打电话？”
齐悦悦没绕弯子，直白地问：“王恒龙和我的亲子鉴定，可以做吗？”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我要加急的。”
封寒那边静了一下。
齐悦悦攥紧手机，想要一句肯定的话，“可以的，对吗？”
声音出口，已经有点恳求的意味了。
封寒啧了一声，说：“齐悦悦，你怎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总不可能，你不是王家的亲生闺女吧？”
说完，安静。
齐悦悦吸了口气，努力缓和全身的紧绷感。
“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怀疑，我可以帮你。”封寒大概是察觉她状态不对，又加了一句。
齐悦悦声音凉下去，“不用了。”
麻木地感谢一句，挂了电话。
走出医院，晚霞正好，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却被刺得头晕目眩。
回到别墅，佣人看她提前回去，一脸笑意上来说晚上吃什么，她勉强回应，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怎么上得楼都不知道。
倒在床上，脑子里不停闪现画面。
过敏都是会遗传的。
我妈妈吃不了鱼虾，但是我可以。
齐悦悦，你跟你妈妈长得一点也不像。
你想知道你小时候被绑架的真相吗。
你妈妈的遗物，你把我搞出去，我就给你。
……
各种声音，从记忆深处都被挖了出来，刺激得她头疼不已。
佣人来敲门，她都没注意。
隔了好久，窗外一片漆黑，房间门被人打开，脚步声逐渐靠近。
齐悦悦睁开眼睛，意识到是谁。
来人将她抱住，问：“佣人说你好像不高兴，谁惹SUSAN小姐了？”
齐悦悦手指用力，指甲深深陷进了枕头里。
转过身，压在枕头上的头发凌乱，沈寒明顺手就帮她整理了，动作自然。
齐悦悦盯着他，探究着他眼眸中的东西，沉默不语。
沈寒明对上她的视线，动作下意识停下，“怎么了？”
“我姨妈是你让人赶走的吗？”
世界仿佛瞬间定格。
沈寒明眼底的缱绻在瞬间凝固，抱着齐悦悦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僵硬。
“是。”
齐悦悦动了动身子，喉咙里一片干涩，“为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勒索’你。”
“那不是勒索，我同意给他们钱，是希望他们去见见我爸爸。”
沈寒明神色不变，撑起身子，貌似随意地道：“多年不见的亲戚，王恒龙现在又是自身难保，没什么见的必要。”
齐悦悦抬手，覆盖住自己的眼睛，哑声道：“你猜得真对，我让保洁阿姨扮作我姨妈，真的让我知道了一些事。“
她声线平缓，没有丝毫起伏。
沈寒明沉默片刻，想要起身。
忽然，齐悦悦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四目相对。
彼此眼底都是一片沉寂，如同两处深渊，互相凝望。
沈寒明先收回视线，试图拿开齐悦悦的手，“我让管家把晚餐送上来。”
齐悦悦摇头，“我不饿。”
说着，还是盯着沈寒明。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其实想问，你是不是早就调查过，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沈寒明喉结上下滑动，面上一片冷静，呼吸却暗暗地沉了下去。
换做是任何人，他都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可是对上齐悦悦的眼睛，他心里却没了底，告诉她，会有怎样的后果，他设想过无数个版本，每一个都是死局，根本没有破解之法。
“齐悦悦，你……”
齐悦悦忽然松开了手，没让沈寒明的话出口。
“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说完，背对着沈寒明躺了下去。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炸弹，但他们昨天还相拥而眠，今天就默然无语，还是让沈寒明心脏抽，动了一下。
他走不了了，无法向她解释，也不想让她一个人。
重新躺在她身边，从后面抱着她。
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只剩下花园里的微弱灯光。
齐悦悦胸口闷得厉害，头痛欲裂，悄悄挣脱身后人的怀抱，赤脚走下了床。
沈寒明没睡，她知道。
可是她太难受了，感觉灵魂都要被撕碎了，脑子里有两道声音疯狂怒吼。
一个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另一个告诉她，明明全是疑点，为什么不深究。
走出房间门，楼下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赤脚走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心晚上走，浑身都凉冰冰的，仿佛一直在火上炙烤的心脏也稍微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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