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志邦那有些精瘦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喜色，盯着萧辰继续道：“既然你都已承认，那本官就将你收监入狱，以待详查！”
萧辰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本督承认了什么？”
周志邦眉头大皱，冷声喝道：“我先前问你的话你全都都承认，此事已经不需辩驳！”
“居中郎萧辰身为秋闱要员，却暗中与沈昭然等考生勾结，营私舞弊，将我大楚律法视若无物，将陛下圣恩熟视无睹……”
“实在胆大包天！”
这不由分说便扣下了几个帽子，惹得萧辰当即眯眼看向了这位尚书。
“本督何时承认过？”
“我的确在数日前见过沈昭然，那是因为本督欣赏此子才学，并无包庇之意。”
“当时弊案事发，若本督真有徇私嫌疑，又怎么会在当日就去与他会面？”
“更何况这会面的地方周遭学子云集，难道我就如此胆大，不怕旁人传出闲话？”
说完，萧辰笑了笑继续道：“既然本督敢去，虽不敢说能以此证明本督心中一片驰骋，可又如何鞥呢断定我与沈昭然有所勾连？”
“尚书应该知道，本督与沈昭然第一次见面便是在那考院之外，如果说事先就有勾结，那未免也太过冤枉。”
“那你又该如何解释允许夹带学子进入考院？！”
萧辰略一撇嘴，暗想当时自己实在是没怎么将大楚的秋闱看得太重，这才让目击者太多，行事太过嚣张。
苦恼许久之后，他只得无奈摇头道：“本督统领东厂，奉陛下所托要暗中盯着那些科场上的贪官，所以总不好因小失大。”
“至于其中详细缘由，周尚书大可向陛下参上一本，请他老人家予你细细道来如何？”
听到这话周志邦一时间也是血压飙升。
这东厂本就是当今圣上特设，凭他的位阶根本就无权质问行事。
至于按着萧辰所说上本请示姜涟漪让她予以解释……
质问当今陛下，他是当自己族谱是批发的不成？
“罢罢罢！”
他越看萧辰那张清秀脸蛋越是气恼，径直将桌上竹筒一推，厉声喝道：“既然你不肯认，那就来人！给我打这个无耻小辈！”
“打不得！”
话音未落，堂上瞬间同时有两个声音说出这三个字来。
其中一个便是刑部侍郎，他苦笑着劝着自己领导，眼前这人可并非是一般权贵，打那是万万打不得的。
若是真的对他动了手，即便自己身后的权贵也只求能够教训对方，给他治上几个罪名而已，哪里敢和萧辰动手？
商户周大人略一冷静，这才想起来萧辰可并非在宫中有着要职，更是陛下极其欣赏的文臣……
接连被两位同袍提醒，周志邦不免皱紧了眉头。
倘若真的把萧辰打出个好歹来，自己只怕还真的不好跟宫里交代……
紧接着这三人倒是有些好奇，刑部侍郎既然说了打不得，而那另一个说这三个字的……又是谁？
等三人往堂下望去，才看到萧辰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御史台的御史忍不住出声问道：“为何打不得？”
萧辰满脸诚恳：“下官乃是宫中太监，依我大楚律条就算要打那也得先秉明陛下，由陛下下旨之后再过慎刑司动刑，故而打不得。”
说话间，他噙着一抹笑意看向御史道：“否则要是御史来了兴趣，参周尚书一个不遵律条，那岂不是成了本督的过错？”
审案的三人之中御史台御史宋郴实际上就是宋濂的后辈，而那上奏参萧辰的，他便是领头之人。
当下听着对方言辞带刺，宋郴不由寒声笑了起来。
“萧大人不光文采了得，却没成想连我大楚律条都熟得很……”
“不过你恐怕不知道，楚律之中有十一条大罪，可不避你先前说的规矩直接动刑的。”
这位御史自然也不希望真的对萧辰动刑，但如果说用言语恐吓一番，出出这些日子里京官心头的郁气，倒也不是不行。
萧辰反倒还是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无辜道：“即便如此，但还是打不得。”
刑部侍郎是此刻场中和科场弊案牵扯最少的，听他一说不禁好奇问道：“涉及如此大罪，萧大人又不愿意自辩……”
“那在这堂上，为何还是打不得。”
萧辰也清楚此刻说的再多那也比不过把姜涟漪搬出来的把戏，继而诚恳道：
“事关东厂机密，下官在未得陛下诏命之前，实在是不敢详谈！”
他如此一说，台上三人立马从心底生出一种感觉……
憋屈！
明明此地是他们三人做主，结果事事都被萧辰卡的死死的，实在是憋屈的无处发泄。
三人随即对视一眼，皆是能看出彼此眼中的忌惮和恼怒。
台下这人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到底该如何才能让萧辰开口认账？
此次他们身后各自的主子执意要让萧辰吃些苦头，但现在手段尚未施展，哪有就这么将他放回去的道理！
萧辰这边还在估量着这几人有什么手段时，忽然从外闯入一名差役，附到刑部尚书周志邦的耳边便言语了几句。
几句话下来，周志邦脸色勃然一变不说，两眼之中更是寒芒乍现，更是带着几分隐隐的畏惧！
萧辰微眯着眼看向上面，体内真气心思一动便运转了起来。
同一时间内，又有两张纸条各自传到了御史宋郴和性不是浪得手中。
宋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纸条，刑部侍郎却是一时间面露震惊，略作迟疑之后竟是不管不顾的起身冲着身旁两人拱手道：
“抱歉，人有三急，二位先行审着，容我稍后。”
眼前情形看的萧辰心头一悚，区区一张纸条竟然会让刑部的侍郎被迫玩起了尿遁这一手？
正在他思忖之时，忽然听得堂上猛然响起一声厉喝：
“来人！”
“居中郎萧辰参与弊案，咆哮公堂，意图混淆视听，身犯我大楚十一大罪，给我打！”
听到这话萧辰下意识抬头望去，却正好看到尚书周志邦面上肌肉微微抽搐，似是下了莫大决心一般！
见此情形，萧辰顿时双目一寒，盯着周志邦冷冷道：
“难道周尚书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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