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疼不疼？”
谢书禾看着寒露下巴上的血珠蹙起眉头：“要不要叫大夫来一趟？”
“这点儿小伤算什么？”
寒露拍了拍胸脯：“奴婢也有金疮药，不必劳烦小姐。”
谢书禾这才放心。
寒露有些犹豫：“不过话说回来，小姐真的要去点长明灯吗，你又不是真正的闻家大小姐，不去也没什么，奴婢只觉得她们不安好心。”
“不去自然是不行的。”
谢书禾道：“不管现在是怎样，我就是闻家的大小姐，这些应该原本闻家大小姐做的事情，也合该是我做。
薛氏应当是想要将我送出去好安抚闻笑语罢了，短时间她也筹谋不出来什么。”
想了想的确如此，寒露这才放心：“那小姐是如何打算呢？”
“再往后指不定会越来越冷，这两日若是无雪就出发吧。”
谢书禾摸了摸衡霄毛茸茸的小脑袋，心头软了下来，唇角忍不住溢出一丝微笑。
……
“那个贱人一回来就跟我抢东西，她怎么不去死！”
一个瓷器在薛氏的脚边炸开花，叮铃咣啷的，听着又是碎了一片的东西。
“你跟她生什么气？”
薛氏示意下人下去，道：“说到底，你是现在名正言顺的嫡小姐，若是你出嫁，我们举嫁也只会好好顾着你，如今你这样计较，说出去岂不是跌了自己的名声？”
“我的名声？”
闻笑语肿着一双眼睛：“闻家的名声就是我的名声，只要有闻家在，谁还敢说我半句不是？”
“你瞧，你也是知道这个理儿的。”
薛氏将她抱住：“别平白的伤了自个儿身子，你自己想想，从她回来到现在你生了几次气？”
闻笑语咬着唇：“现在就把她嫁出去吧，娘，我真的讨厌她。”
“娘知道，但是她才回来没多久，现在把她嫁出去会落人口舌。”
“我不管，必须要把她嫁出去！”
闻笑语眼底的恨意都要迸发出来：“女儿一看见她就浑身难受，若是不把她嫁出去，这个年女儿过的怕是不如意。”
薛氏有些为难。
闻忱虽然一直没有提，但也警告过她闻嫣然的婚事她做不了主。
“娘，难道你不疼我了吗？”
闻笑语又哭了起来：“如今爹的心已经偏了，若是娘你也偏心，我不如死了算了。”
“胡说些什么东西？”
薛氏赶紧呸呸呸，闻笑语哭的更厉害了：“爹不疼，娘不爱，我还要被那个贱人日日欺压，我在这儿又有什么意思？”
薛氏一顿好哄，奈何闻笑语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若是年前不把她嫁出去，女儿就吊死在闻家门口！”
这一顿说是真的将薛氏吓到了。
“祖宗，你这是想要了娘的命啊。”
薛氏知道女儿是什么性格，咬了咬牙：“往后不许再说这胡话，娘去操持就是。”
闻笑语见事情有转机，破涕为笑：“就知道娘最好了。”
……
江南冬日最是阴雨绵绵，细雪飘飘，今日倒是出了一个太阳，叫人身上暖洋洋的。
寒露记着谢书禾说的话，忙不迭的让人把车套好，又特意拿了一件备用的衣裳和一件厚厚的披风，安顿好了衡霄，主仆二人就出发了。
上山无比顺利。
谢书禾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祈祷远在京城的家人身体康健。
等到祈祷完，又跟主持一起进了长明灯室，亲自将长明灯点亮。
“集曼陀之雅华，旃檀之凝香，祈万佛之祥光，龙天之赞唱。愿心如莲花，不染尘垢，脱离轮回之苦。”
谢书禾阖眸轻吟。
待到再睁开双眼，谢书禾又很是虔诚的点亮了一盏长明灯。
“施主这一灯是为谁而点？”
主持问道，谢书禾想起那个无声无息死在山林的闻大小姐，轻声道：“先做无字，总有一日会写上她的名字。”
寒露也知道谢书禾想到了谁，跟在她的身后虔诚的做了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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